今夜,是践行宴。前厅都被特意布置过,看起来十分隆重。皎月和安娘子是最先到了,不过很快周季衍也来了,南北、安虎、刘沛源也都跟随在侧,连安增怀也跟着安虎一起过来了,不过他一来看到自己阿娘就围了过去,还不停的说着什么逗安娘子开心。安将军原本还在和殿下、先生和刘将军低声商讨着什么,听到自己儿子那没正经的声音,一个箭步就给安增怀后脑勺来了一下。开始骂骂咧咧的训斥安增怀,安增怀也不甘示弱的和自己阿父顶嘴。其余人也不谈事了,齐刷刷的开始看热闹。周季衍却转头看着皎月,小姑娘有些走神,目光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周季衍思忖片刻,便朝皎月走去,他觉得有必要在和皎月聊聊,否则小姑娘压着情绪,他走后恐怕要难过许久。周季衍走到皎月身边正欲开口,侍卫匆匆来报,裴谨行一行人到了。周季衍皱眉有些不悦道“既然来了,请进来便是。”
侍卫为难道“还是劳烦殿下亲自去一趟,这……属下实在不知如何处置!”
周季衍便不再多说,跨步而出。他素来不爱疾言厉色,侍卫既请他去,必然是有只能他决断之事。果然,刚走到府门口,几架马车尤其显眼,估摸着有七八架,上面装满了东西。
周季衍看了一眼,转头就朝着裴芷语口气不善道“裴芷语你又搞什么明堂?”
“阿兄,你看这个人!”
裴谨行连忙解释“季衍,这次芷语真是好意。知道你明日出征,特意准备了粮草和棉衣被褥,装了满满八车送来。虽然对你的大军来说这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也是我们兄妹俩的一番心意”
“阿兄!我什么时候对他有过恶意了?明明是他对我充满恶意!”
“现在是没有,可你小时候干的坏那些坏事我可都记得!”
“阿兄你......”芷语气得使劲跺了跺脚,抱着手臂抱怨道“哼!我就知道,我这好心都被你们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皎月拜托我,我才不会那么好心!”
“什么!是皎月拜托你的?你怎么不告诉我?”裴谨行惊讶问道。周季衍也是十分吃惊的看着裴芷语。芷语瞥了一眼,抬着下巴傲慢道“哼!姑娘的私密话,干嘛要同阿兄你讲!”说完一个转身瞪着裴谨行“难不成......是皎月拜托的,你就不帮了?”
裴谨行摇头“你早说是皎月拜托你的,我方才就不需要替你解释那么多了!”
“行了,王承,让人领去后院安顿,等天亮了同大军出发。”周季衍吩咐完王承,转身就往府里走。当他知道这些都是皎月拜托裴芷语准备的时候,他心里既欣慰又心疼,也勾起了他心中无限不舍。如今离别在即,从明日起府中漫长时日都只有小姑娘独自一人,他才想起还有好多话没有叮嘱。明知她伤心,舍不得他们走,也还没好好安慰她,哄哄她。周季衍脑中纷乱。脚下步履也随之匆忙。全然忘了将客人请进门。
裴家兄妹俩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季衍走远,一时都忘了作何反应。正巧钱幼君刚到,见两人干站着,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为何站在这里不进去?”
芷语指了指自己阿兄,“阿兄方才说话得罪这位殿下了!周季衍甩头就走了,我哪里还敢进去啊!”
“胡说!我怎么可能得罪季衍!”
“那为何你说完话,他就甩头走了?”
幼君失笑“好了,这不是还有王统领在嘛!”
王承在安排马车,听到有人唤他,本能转头寻找。这才发现几位客人都还站在门口,自家殿下却不见了踪影。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问“殿下呢?”
芷语瘪嘴“走了!”
王承“啊?”
幼君“能否麻烦王统领带我们进去?否则我们这样擅自进去未免有些无礼。”
王承听了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请随我来!”
三人这才随着王承往厅中走去。
怎奈周季衍疾步回到厅中想找皎月,却发现南先生正拉着皎月嘱咐个没完。这两天南北也是分身乏术,好不容易现在得空,天一亮又要走了。他真是有无数的话要嘱咐皎月,说上一晚上都不一定能说完。于是,周季衍一直等到开宴都没能和皎月说上一句话。皎月今日也是一反常态,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周季衍,全程和裴芷语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芷语事无巨细的同皎月交待着“准备的衣裳,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让我的婢女偷偷交给你的婢女了。马车的车夫我也已经交待过了,你到时只要换好衣裳,直接坐上最后一辆马车就行了。”
皎月拉着芷语的手“好!我都记住了,谢谢你芷语。”
芷语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小事一桩罢了。”可随即又满脸担忧的反握住皎月的手问道“你真的想好?要这样跟着去?那可是打仗!要死人的!现在反悔还得及!”
皎月倔强的摇头“我一定要去!就是因为这是打仗,我才一定要去!我没有办法留在这里,靠着只言片语的消息等下去。刀山火海我也要跟在阿父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