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听说朝堂上好像有人要叛乱,沈铮他忙于前朝之事,每天披星戴月,无暇顾我。这几日教习嬷嬷,对我的训练也非常严苛,我有时也无暇顾他。
我们也见过几面,可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仿佛要在我的身上找到某些答案他看得我很不舒服。而且他对我总是淡淡的,有时候我很想问个清楚,但看到他疲惫的身影。我总是欲言又止。
我白天还是过着像平常一样的生活,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梦到一个相同的梦。梦里的沈铮穿着一身铁甲,铁甲上染着刺眼的鲜血。他回头向我大喊:
“笙儿,走啊!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寻常百。我们---来生再做夫妻!”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就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身体。高大的身躯轰然在我面前倒下,我着急大喊:
“阿铮…!”
梦境回归现实,我一下从软丝红被上坐了起来,把未茗吓了一跳。未茗赶紧吩咐宫人点亮了栖音阁所有的灯,我拉着未茗的手,问他陛下是不是出了危险?未茗知道我又做噩梦了,安抚我让我不要担心。
见我没事了,未茗又吩咐宫人熄灯,只给我留下了离我最近的一只微弱的烛火。我虽余惊未了,但困意却向我席卷而来。重新就寝后,我辗转反侧。夜深人静中,想到梦里的内容,我又落下泪来。此时的皇宫静悄悄的,窗外的残月,明明灭灭。
我以为他会渐渐忘了我,可三天后忽然来了一道封我为贵妃的圣旨,我被他这道圣旨吓了一跳。振喜公公却很高兴,告诉我最近东都城的夜市十分热闹,正好陛下想出宫微服私访,正好请我一同去游船。既是圣旨,我便不能违抗,我应了下来。
游船那天很快到来了,仲夏日夜晚的东都城,真是极其的热闹。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没有了宵禁的管控,人可以在集市上恣意地穿梭游玩,嬉笑声不绝于耳。
这是我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宫,所以,陛下先让振喜公公与未茗陪我转了一会儿,买一点我喜欢的小玩意,他说他一会儿就来。
我玩了一圈,把儿时最爱去的地方去了个遍,可我还是没有等到他,我只好先自行上船。
到了船上,我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他。他还如同记忆里的一样那么俊朗,只是脸上多添了一丝疲惫。从上船到行完礼后,他一直没有看我。我问他想听什么?他只是让我弹那一曲《惊梦》。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样,抱着琵琶缓缓走到船头。在一片丝竹乐声中,我的目光不自觉飘向了他。看着他的脸 ,那天梦里的内容又完完整整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想着想着,我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洁白无瑕琵琶上,使琵琶原本清透的弦音平添了一抹忧伤。这忧伤在小弦与大弦的交替中流转,使整首曲子有杜鹃啼血之感,无人不为这音乐动容。包括他也是。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还像以前那样,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