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猛得一滑,带着油纸伞跌下,面朝白雪要摔,男人眼疾手快,像是早已料到,拿着书册的手臂伸至叶云念下臂稳稳架住她,一手接过沉甸甸的紫竹伞,笑眯眯打趣道:“叶二小姐不必行如此大礼。”
他说话依旧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手上却再没动作,仅仅保持着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待叶云念自己起身。借他沉稳有力的手臂起身,叶云念立刻跪地行了大礼,男人没有拦她,神色正经看着她恭恭敬敬行完礼,低声道:“叶二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腾不出手,请起吧。”
好在地上一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衣服并未沾上泥泞,叶云念轻轻拍打下衣服上的残雪,不知该如何了。
她嗓子还未好,不能说话,就是能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要是个动物就好了,这样自己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叶二小姐的嗓子还未好?”他持伞站在叶云念身侧,伞微微朝下偏去,替她遮住风,“走,前面便是书房,有东西给你。”
他压低了步子等她,手里的册子被他摁至胸前,尽量不去碰到这位叶二小姐。途经那棵梅树,伞面划过枝丫惹得白雪簌簌往下掉,听见动静叶云念整个人缩了缩,伞面旋即朝她倾的更深,她感激的低头福了福身。
像她这样名门世家出来的女儿,想必是从小有教规矩的嬷嬷教导,待人接物礼数周全,男人虽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却也不拦她,只是虚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冬日的雪下了许久,如今已停,男人将书房的窗户敞开,大片阳光洒进来,小叶紫檀木的书案在阳光下隐隐透着紫色,他将书放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金铃,这金铃足足有人眼珠子那么大,轻轻晃动,铃音清脆,他将东西递给叶云念:“回来路上见着的玩意,想着你嗓子应该还未痊愈,怕你敲碎了你的玉佩,就买回来了,还望叶二小姐不要嫌弃。”
这人嘴上说着路上随意买的铃铛,叶云念低头扫了一眼,论材质是金子,论做工必是出自名家巧匠,想来贵重无比,她不能收,急急摇头退了几步。
“瞧不上?”男人笑问。
叶云念急忙摇头否认。
“那就拿着,有事用这个唤我。”他将铃铛递出,催促道:“陈婶饭要做好了,我从京城带了樊楼里的小食,你不在的日子京城樊楼换了厨子,味道该是变了,我嘴巴糙,尝不出来,叶二小姐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