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妧走在路上,听着四皇子跟三皇子道:
“她秦然算个什么东西,领着那个野种来讨父皇喜,父皇也偏心,竟然准许他去给宸妃请安。”
说着转头看向林姝妧,讥讽道:
“人家是女儿家,你也是女儿家,二姐姐得宠也就罢了,二姐姐是我母后所出的正经滴女,怎的一个外姓女儿都比你得势些?”
三皇子闻言跟着讥讽道:
“四皇弟还不知道她,木头似的,蠢笨不可教。一介妇人,伏低做小不会,温柔体贴不来。呆愣愣的,和我那个母嫔一个样。”
四皇子不屑的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
“顺嫔多少年没进过位分了,难怪。”
没说几句,人便走了,三皇子回头看了林姝妧一眼,啐道:
“你是死人啊,没用的下贱胚子。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臊得慌?”
林姝妧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三皇子甩袖而去,身后的小丫鬟鹂莺不平道:
“旁人都是哥哥疼妹妹,咱们三殿下倒好,对自己胞妹恶语相向的。”
林姝妧摇摇头道:
“莫说了,哪里人人都能像秦少将军那般。”
说着转身往回走,迎面就见秦烈走来。秦烈身量高,逆着光看去颀长却不纤瘦,笔直的腰背,骑装之下是掩不住的紧实内敛的肌肉,是京中贵公子所没有的铁骨铮铮。和秦然多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垂下眼看人时颇有审视的意味,一双刀眉,左眉峰因一道小疤断开一节。见到林姝妧,秦烈拱手行礼,林姝妧颔首答礼,寒暄了几句,秦烈道:
“舍妹在等末将回去用膳,回去晚了只怕她又恼,末将先行一步。还望公主勿怪。”
林姝妧连忙侧身让路,行礼道:
“少将军慢走。”
秦烈回了礼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林姝妧怔怔的看着秦烈的背影,喃喃道:
“鹂莺,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的除夕宫宴,二姐姐身边的白岫故意把茶泼到我身上,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借我披风,送我到偏殿又收回披风,说怕污我清名。那时我就在想,秦然多好的命,这天底下最好的是不是都给了她。”
鹂莺吓得四处看,急的恨不得去捂她的嘴,跺着脚焦道:
“殿下,少将军可是外男,哪有女儿家这般议论外男的。”
林姝妧笑了笑,摇头道:
“谁在意我说了什么?”
——
绘烟见走远了嘟囔道:
“怪事,这三公主再不济也是公主,这打扮的怎么这样。”
秦烈本不在意这些,闻言倒是起了兴趣:
“怎样?”
“太素了些。”
“我瞧着幺儿也不华贵。”
绘烟砸砸嘴道:
“诶呦我的爷,你不懂这女儿家的装扮。咱们姑娘的珠花,就算是旧了,也是上好的绒花,或者是顶好的翡翠珍珠,再不济也是和田蓝田两地的好玉。咱们姑娘东西少但是都是好东西,你瞧那三公主身上的璎珞圈,不是足金的,瞧着像是黄铜的,还有那对耳环,肯定是玑子磨的,磨得还不精细。不说别人,就是芷瑶郡主也比她的东西好,谁人不知,这三公主的日子,一大半还是仰仗芷瑶郡主呢。早年二公主没嫁人时,最爱欺负三公主,都是靠芷瑶郡主出言相护……”
秦烈眸色逐渐深了起来,没搭话。一进屋,对着迎面而来的秦然道:
“我回北境时带着绘烟一起走,她这张嘴留在你身边早晚惹出祸来。”
绘烟吓得不敢说话,秦然笑道:
“哪有那么严重,你既然这么说,带走也成。我让她打发小厮去叫你,她贪玩自个儿去,这下好了吧。离了我也好,省的天天吵得我头疼。”
绘烟红了眼圈,想说话,又不敢,秦然使了个眼色,挽月便带她下去了。没了人挽月笑道:
“这是好事情呢,咱们爷身边也没个可心人,你如今跟去了,早晚的事呢。你又伺候咱们姑娘一场,日后少说是个姨娘,咱们爷虽是将军出身,你瞧瞧平日里,对姑娘多好暂不提,对咱们这些下人也是不多责怪的。
姑娘千挑万选了钿黛,偏她没福,既挑了你去,你还不偷着乐呀?”
说着点了点绘烟的鼻子尖。前厅里,秦然叹了口气:
“我身边的丫头本不想给你的,当人家小妾有什么好的,你既开口了我也说不了什么,不求你对她多好,只是日后若不想要了,打发她时知会我一声,我给她寻去处,可不许随意送了人。”
秦烈吃了一口菜,面不改色道:
“谁说我要收了她?”
秦然没言语,给秦烈夹了菜,换筷子时,手顿了顿道:
“你总要有陪房的,你不收,这京城里总要编排人的。不是讥讽你,也会借此讥讽我,说我到底是黄毛丫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