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留在鸿胪寺,你去东宫复命。”
曲兰如听完记下姜婳的吩咐,“是。”
楚樽月那厢看到曲兰如摇头,全身血液汇到大脑,想张嘴却发不出声,脸憋的通红。
姜婳跟曲兰如讲话,白珂在旁边注意到了楚樽月的异常,知道楚樽月这是想左了。
悄悄拍了拍楚樽月,安抚道:
“别多想,曲大人只是分不清你是若羌哪个皇女。”
*
武英殿是历代皇帝处理政务、面见内臣的宫殿。
一般早朝后,姜婳会回东宫上课。作为储君,早上做什么,下午做什么,晚上做什么,被太傅安排得满满当当。
早上晨诵、早朝、上课、处理一些武英殿送来的折子。
下午练习书法、骑射。
晚上还有太傅的每日考察,考察不过太傅不回家。
而且一个月只有一天假期。
有了未婚夫后,母皇每月格外多给了一天假。
因此姜婳对陆今安好,除了陆今安实在好看,还有她因为陆今安每个月多一天假期的缘故。
就这,太傅还觉得假期太多,没少在皇帝面前抱怨。
今日是例外,为着楚樽月的事,姜婳同母皇一道去武英殿。
路上,姜仪摸着女儿的手调笑道:
“昨天过得怎么样?玩得尽兴吗?”
姜婳想起昨日陆今安被自己逼出来的泪珠,脸上的笑藏不住。
“还行,给他送了点东西,聊表心意。”
姜仪挑眉,笑着摇摇头:“我反正是不相信,你只是跟陆小郎见了见面,没收利息。”
她年轻时声色犬马,不相信生的女儿能素着。
母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婳瞧见楚樽月和曲兰如,收起不正经,正色道:
“昨日孩儿在朱雀门遇到若羌的皇女,她自称遇乱臣谋逆,来我朝求援。”
“后来带她去了曲兰如府上,吩咐曲兰如今天查验她的身份,如若属实,便让曲兰如早朝后带着皇女来武英殿外候着。”
若羌?姜仪像是想起什么,若有所思。
走到武英殿前,待曲楚二人行礼后,姜仪淡淡道:
“你们都进殿吧。”
姜仪坐到凤椅上后,两人开始汇报情况,姜婳坐在一旁听着。
因着楚樽月不会官话,便由楚樽月一句,曲兰如翻译一句,讲给皇帝。
皇帝听后,沉思片刻道:
“既如此,朕会派兵前去平乱。”
“至于楚樽月,你且问她,届时是想回去做若羌王,还是做朕的亲卫。”
楚樽月听完曲兰如的翻译后,当即跪下谢恩:
“陛下对臣有再造之恩,臣愿伴陛下左右,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王位可传臣之二妹楚墨月。”
曲兰如将楚樽月的话转述皇帝。
皇帝摆摆手:“朕已知晓,你们先出去吧。”
楚樽月再次拜谢后,与曲兰如退至殿外。
皇帝身边的近侍也悄悄退至殿外候着。
殿内只剩姜仪姜婳母女二人。
姜仪摊开一封空白诏书,拿起笔,道:“你来替我研墨。”
姜婳走到姜仪身侧,向砚台中滴入几滴清水,手执墨条垂直于砚台打圈。
姜婳研墨在侧,姜仪手书檄文。
谕若羌檄
方今若羌陵迟,纲维弛绝,朝野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
又卫黎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
即日幽、青、冀三州并进。书到,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其得卫黎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若羌有拘逼之难。
如律令。
一气呵成,写罢姜仪收笔至于架下。
姜仪看着几乎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道:
“我准备,让你带兵前去。”
姜婳闻言有些诧异,若羌在圣朝面前,就像蚂蚁一般渺小,她本想着母皇随意指个将军去平定就是。
况且一去少说三四个月,自己前脚才答应了美人的约会。
“母皇,若羌不过弹丸之地……”
话没说完,就被姜仪打断。
“除了平若羌的内乱。”
姜仪语气不容拒绝,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光透过窗洒在屋内,姜婳抬头看不清姜仪隐在阴影之下的脸。
“还有一件事,你,要替朕好好去办。替朕除掉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