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楚樽月路途奔袭几日,不一定餐餐有着落,故以姜婳点菜避开了油腻荤腥这种不易克化的,菜品以清爽养胃为主。
圣朝饮食主分餐制,个人和个人的吃食和餐具分别放在托盘之中,很少合餐共食。
小二端着托盘走到姜婳旁边,准备放置在姜婳桌前。
姜婳抬手指向楚樽月,语气平和:“先给她。”
楚樽月虽饥肠辘辘,但不好意思自己先吃。毕竟对面坐着的可是主宗的皇女,法理上的地位更是比自己高好几层。
姜婳看楚樽月眼神黏在吃食上干咽口水,替她开托:“事从便宜,你连日赶路已是不易,先吃,不用顾忌本宫,本宫,没有那么迂腐。”
楚樽月得了首肯,发自内心感叹:“殿下真是个好人。”
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姜婳很是受用。
楚樽月感叹完,抓起素饼折上两折塞进嘴里,复端起山药粥大饮一口,囫囵着吞下肚。
姜婳和白珂两人的吃食端过来没一会,楚樽月那边基本上都空盘了。
宫内饮食多以清淡为主,酱菜姜婳尝了一口便不再动,实在是吃不惯,可就是这种多油多盐的菜品,在市场十分畅销。
山药粥倒是做得不错,细腻顺滑,口齿生甘,小半碗粥下肚,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肠胃。
姜婳见楚樽月呆坐着看她,不再有其它动作。
漫不经心道:“怎么了?可是不够,我让小二再给你添点?”
楚樽月摇摇头:“不是,我吃饱了,只是觉得殿下吃饭的动作太优雅了。”
姜婳闻言轻笑出声。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恭维我吗?”
“嗯?”
楚樽月见姜婳误会她,连忙对天发誓刚刚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掺半点假意。
姜婳停下逗弄楚樽月,擦擦嘴角。
“鸿胪寺这个时间估摸着快下值了,现在去有点迟。”
见楚樽月意动,姜婳补充。
“所以,本宫准备,让你今晚宿在鸿胪寺少卿,曲兰如的府上。”
楚樽月无不点头应允。
三人就这样乘马车,夜叩曲府大门。
门房得知来着是大皇女,连忙通知官家将三人迎入府中花厅。
官家吩咐小厮去请家主后,依次给三人斟茶。
后十分恭敬地对姜婳说道:
“家主在书房,已经着人去请,殿下稍等片刻。”
姜婳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最近鸿胪寺事务繁忙,你家大人估计很少按时下值回来吧?”
官家闻言附和:“可不是,今天大人都算回来的早,前几日快子时才回府。”
姜婳听完没再追问下去,而是看向楚樽月说道:
“说起来,陛下四十寿辰的时候,你应该来过一次圣城,这位少卿当时负责的,就是接待工作,你应该见过。”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句。
“殿下大驾光临,下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臣来迟之罪。”
真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急促的脚步声后,一个身穿青色常服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
来人正是鸿胪寺少卿曲兰如。
曲兰如快步到姜婳面前,行大礼。
“不知殿下漏夜前来所为何事?下臣一定全力从旁协助!”
姜婳虚抬右手示意曲兰如起身,接着示意楚樽月过来。
“找你认个人,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楚樽月面露紧张,她对这个曲兰如有些印象,但她怕曲兰如认不出自己。
毕竟上次来圣朝是六年前当今圣上四十寿辰,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
十二岁到十八岁,她不知道她的样子有没有变?如果变了,又变了多少?
楚樽月感觉她的心跳快得不行,双手紧握成拳,僵在身侧。
曲兰如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发出嘶的一声。
姜婳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问道:
“如何,认出没?”
曲兰如摇摇头,带着不确定说:
“像若羌的皇女,具体是哪个,分不清楚。当初若羌王带着两个女儿来为陛下贺寿,姐妹俩长得很像。”
姜婳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曲兰如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
“不过,当日宴席前,陛下吩咐画院诸画师,作画记录盛景。其中与诸附属国有关的画像,均存放于鸿胪寺内。”
“今晚可让她留宿下臣处,明日一早,下臣可带她去鸿胪寺查验。随后去东宫向殿下复命。”
姜婳则别有打算,边思考便对曲兰如说:“如果,她的身份属实……这样,到时候你把她带去武英殿,本宫明日下朝后也会去。如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