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步棋(2 / 2)

“魏梁君是聪明人。如今雍国势力最大的氏族,无非仲行、孟孙、叔孙与桓氏。桓氏自不必说,立场已然鲜明。另外三族,魏梁君觉得谁会支持世子?”

魏献默然。他在雍经营多年,唯独这四大氏族不是他仅凭点人脉和钱财就能随意亲近的,这是他多年以来最大的心病。

见魏献不答话,伯江说:“事情总要拣容易的先做。仲行氏、孟孙氏势大,难以影响,唯有叔孙氏总被其他三大氏族压一头,应是破绽最大的。”

“这次君侯给两位公子选傅,主要目的就是给与夷增添羽翼,一定会从仲行、孟孙二氏中选择与夷的公子傅,给世子选傅不过是君侯为了堵诸卿士的嘴而已。那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拣了叔孙氏这个便宜。”

“要做大事,不能只一局一局计较得失。魏梁君请想,如果不让与夷占两大氏族的便宜,世子不是也得不了叔孙氏不是?”

“巧的是这次世子傅君侯已属意叔孙氏,但他即使不提,妾也要提议叔孙氏。”

魏献一下子豁然开朗。

以前总觉得无疾是世子,主要精力都放在防止四大氏族成为与夷的靠背之上,可惜千防万防也是防不胜防,已经输了桓氏一族。

可是如果不再计较世子的地位,把无疾看成一个普通公子,只集中精力攻略四族之一,换守为攻,立刻破局。今后再想办法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毕竟世子占的是道义啊。

这个君夫人不简单啊,这是让我顺势而为、以退为进。

魏献禁不住抬头望了望帘子后的伯江。帘中之人正在饮水,一手遮盖住半边脸,体态袅娜,举止娴雅。

可能除了脸长得丑一点,其他倒也不辱没了辛国元子的身份,魏献想。

他目前只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必须当面问伯江。

“君夫人曾说,祭引不可信,此话何解?”

伯江也不避讳魏献和祭引的关系,直言道:“妾初嫁之时,大夫祭引逆妾于辛雍边界,然他不尊妾为小君,不顾妾旅途疲惫,路上颇多催促,其心不正。非妾心胸狭隘,此小事尔,然知此人不可与交。”

伯江一顿,继续说道:“君侯百年之后,世子为嫡长子,承继君侯之位乃天道,无需小人使卑劣手段助力,多亲近国中正义之公族大夫即可。妾浅陋,随意说与魏梁君听,还望魏梁君衡量。”

魏献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帘子后方的伯江。

这个君夫人果真是个记仇之人,魏献想,原来折腾她的事,她不是不在乎,但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与祭引相交愈久,愈觉得他并非君子,大概他一见伯江姿容平淡,就打定了她必不为君侯所喜,不能得势,欺负得理所当然。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大义自古不变,利却在瞬息中可能万变。

所以伯江说祭引不可信。

魏献想到了祭子。两人夫妻一场,但今后确实大事不可与谋。不知为何,魏献想着想着便想到那日在雍阳宫所见的小鹿一般的少女。

魏献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这些天,他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身影,被一种深深的惆怅压抑得不能呼吸。如果可以倒回去重新选择该有多好?

他曾是雍阳城每个贵族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待嫁人选。客卿公子又如何?以他的品貌,以及与世子的关系,如果他想挑选如意的新娘,会有大批媒人登门。

然而他不能选,没的选,年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理想的伴侣究竟是何样。

他娶祭子,确实是报恩,如果想和仲行氏这些大族联姻,又恐被人耻笑功利。可笑的是,虽然放弃了爱情,到最后他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姐姐一过逝,外甥的地位便风雨飘摇。

人有时不能太爱惜名声,魏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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