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 / 2)

有理。这么着争吵下去,便是到明早也争不出个结果来。皇帝渐次有些不耐,太阳穴隐隐作痛,见太傅又欲长篇大论一番,抬手阻了:“好了好了,朕已有打算,都退了吧,琦儿凌儿留下。”

待到大殿只剩下皇帝与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的两位皇子。皇帝这才看向他们,道:“方才众位大人均提出了各自的见解,你二人都听见了,朕倒想听听你二人做何想?长幼有序,琦儿先说。”

上官琦犹豫半晌,说话半吞半吐道:“儿臣方才听了众位大人的金玉之言,受益良多。儿臣觉得谁也有理。”

皇帝微微皱眉,本就觉得他有些耳软心活,有意要让他多听多学,锻炼心性,却不想他还是这般优柔无断之态,不悦道:“你直说便是。”

上官琦察言观色知他不悦,忙吓得道:“儿臣觉得太傅所言甚是。”

皇帝沉声问,“如何个甚是了?”上官琦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不悦,道:“凌儿,你说说。”

上官凌应声迈了一步,声音清越果断:“回父皇,儿臣也认为众位大人各有各的道理。正如太傅大人所言,可用钱买来和平,于两国人民皆是大幸,可这等轻易的和平亦是最易打破的。又如穆将军所言,如今胡国式微,不能让他们有足够的精力休养生息,已致养虎为患。儿臣斗胆献言,不若将二者融合,正可依着如今我强他弱之势,与他订立和谈盟约。要求胡国向我国每岁纳贡十万,胡国不同我大郢,地广人稀,且多不毛之地,每岁进贡十万,其国中余量必不多,无人无银,自然无处谈壮大,慢慢耗尽胡国之力方是长久之策。”

“胡国地广人稀,且多游牧。他如今是怕了。过得几年不纳贡了又该如何?”

“穆大将军如今已攻至了斡河,斡河乃胡国中心之河,以南的堀城正好与安城、漠远县呈三角势。儿臣浅见,可在与漠远相接的北庭设置都护府…”

上官凌一番话虽略有稚嫩,但有理有据,很有些灼见在其中,正说中上官辞心底所思。上官辞心中一喜又是一叹,喜的是上官凌聪明透彻,是可塑之才。叹的是,偏偏他母妃姓魏。又叹凭他怎么想抬举上官琦,上官琦于政事上总是差几分不开窍。

皇帝又问:“依你看该如何行事?”命荣福:“给二皇子拿几张纸。”

“你写下来呈与我看。”

上官凌略做思考,提笔而书,且不说他写的内容如何,就这一笔馆阁体小楷便让人赏心悦目。不多时便已写就。荣福公公忙呈与皇帝,上官辞阅罢,大喜道:“很好很好。我儿见解不凡。”

上官琦心中发急。又无可奈何,缺了穆双安,少了林逊,他于这些事上总觉脑袋空空没有想法,看不清楚,也不知该如何选择,总得有个人告诉他该如何行事如何处理才好。

一时挫败得很,就算他使尽心机,却好像随时,随随便便就会轻易被上官凌打败。强压住心底的愤恨不甘,面上半点不敢表现。倒是笑呵呵道:“父皇终是露了笑意,儿子亦觉心胸畅快。之前父皇一直眉头深锁,儿子茶饭不香,又恨自己愚笨,不能替父分忧。”上官辞感动于他赤子心肠,又将那点觉他耳软蠢笨的不快丢至一旁。

上官凌见状一笑置之,父皇只有在上官琦面前才像个慈父,任凭他从小如何勤学苦练,也只得一句不错,但上官琦只需要呵呵傻笑两句,便是大善。

两人出了殿门,正碰上拎着食盒来请安的马婕妤,上官凌眉心微皱,自从月丹酿事后,他一直觉得马婕妤用心不善,特嘱咐了温姑姑少让魏贵妃见她。莫一不留神又折了自己与她做刃。

任凭心中如何想,面上倒是丝毫不带,跟着上官琦一道对她行了半礼。马婕妤乖觉,侧身受了,又关怀问了几句起居。但皇子大了,说话亦得注意,三人随意寒暄几句便散了。

上官琦如今已是端王,更不好在宫内长时逗留,自往宫外而去。上官凌因略小得几岁,还未封王分府,仍住在宫中的玉璋宫。待走到承天殿后时,忽见一角落处闪过一片熟悉的衣角。上官凌心头讶异,悄声走过去,一把将那人擒住,咬牙低声道:“好大的胆子,窥视帝踪乃是死罪,你真不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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