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一行人赶过去时,启臻阁外头远远的已尽是人,想看热闹又不敢凑太近。
死而复生,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若说是人,他之前明明已死了,若说是鬼,又怎能在烈日之下现身暴晒。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上官凌神情冷漠,盯着那上头的身影。忽然人潮涌动,数人高呼:“五恩大人来了!”
躁动的人们随着五恩的现身渐渐安静,仿若五恩便是那鬼怪克星,有他无虞。
五恩正是玄及头几名的徒弟,亦是众徒子之中声名极响之人。传说他当日拜师时,玄及正巧感悟到天地君亲师五处恩德,涕泪不止,遂与他赐名五恩。
穆双安看着这个批命无辜幼子为恶日恶子之人,脸色一瞬冷淡下来。
她同上官凌低语几句,两人虽彼此不喜,却是想到一处去了,又彼此将想法一说,顿解了几处不明之处,晓了此局内里乾坤。
上官凌叫来身后之人嘱咐几句,几人匆匆而返。
那边五恩宽大袖衫着身,独自一人,一脸的正气凛然,很有些仙风之态。
只见他缓缓走上前,抽出随身佩剑,左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与那阁上的身影似做交谈。
众人皆道,人鬼交流,岂是常见的,今日才算真是开了眼了,便是再往后十年,也有了吹嘘之资。
突听得五恩一声断喝:“你既冥顽不灵,休怪我这辟邪剑无情!”他举剑凌空便刺,连连不绝。
远处众人虽不明其所为,仍惊叹不已。
一盏茶的功夫下来,那上头的身影果摇晃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胜券在握之时,“信生”忽发出一声极刺耳的嘶吼,五恩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剑尖狠狠刮擦地面才勉力站定,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众人惊疑不定,难道连五恩大人也镇不住这鬼物?有胆小的往后退了几步,欲要跑走。
却见五恩咬破舌尖,往剑尖上喷了一口血,踏罡舞剑,与那上头的鬼怪呈僵持之势。
上官凌冷哼一声:“你瞧这戏做得,比戏班子唱得还好些。”他以为身侧的是窦禾,转头一瞧,却是穆双安。
两人对视一眼,又彼此嫌弃转过头去。
启臻阁屋顶之上信生大嚎一声,五恩应声倒地。“信生”声音嘶哑,声量极大:“大祸将至,吾乃仙使,附着这死身降言,尔等愚蠢之人,耳聋目塞至极!”
五恩大震:“何以为证?”
“信生”抬手祭出一张黄符,凌空自燃。
众人连声惊叹之际,五恩挣扎着爬起来就跪,道:“原来竟是上天仙使,小可方才冒犯了。”
天上的仙使都来了,震得下世的凡人心魄离魂,齐刷刷跪倒在地,不敢发一言。
那“信生”一脸青紫,正要开口降言。
忽听得一声银铃般的轻笑打破寂静,诧异之际抬头望去,竟是一妙龄少女走上高处,口中笑道:“可燃黄符的就是仙人?我也会的。”说完,她也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往天上一抛,火苗顿时窜起,瞬间就吞没了符纸,她笑眯眯:“如何?我可是九天神女?”
冷不丁冒出个程咬金,将五恩也震懵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窦禾呆呆道:“原来,穆小姐竟是神女么?”
上官凌简直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稻草。
前头五恩反应过来,冷着脸怒斥:“大胆!哪里来的小宫女,竟敢胡说八道,冒犯神仙!”
穆双安却不依,道:“大人这话说就不通了,为何他燃了符纸就是仙人,我也会,你却说我不是呢?我会的更多呢,还会隔空画符,定鬼身,你要不要瞧瞧?”
五恩怒极,也是他太过托大,一个人也未带,只得冲着下头的禁卫军就喊:“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赶快将这疯丫头拉走,回头神仙怪罪,圣上震怒,你们谁担待得起?!”
若是平时,禁卫军早冲上去将穆双安绑走了,可是今日,二皇子在此,穆双安与两位皇子不可不说的故事还未捋清,谁敢轻易造次。
反正皇帝怪罪下来还有二皇子顶着呢,他们无令不敢上前,也算不得什么大的罪过。
上头穆双安看向“信生”,头微微偏了偏,道:“怎么办呢?他不信我,我也不信你,要不然,咱们打一场,谁赢了谁就是神仙好不好?仙术还是武术,随你挑罢。”她口中说着随他挑,手却成爪向他抓去。
“信生”连忙跳开,一击未中,穆双安道:“你身手倒快。”说完足尖点地又向他抓去,两人一前一后围着启臻阁顶转起了圈圈。
这等操作将下头诸人都看懵了,不是仙使么?要降言于世?怎的忽成了一躲一追?
此时上官凌命众禁卫军将启臻阁包围起来,任谁掉下来都得擒住。
五恩气急,人不走运连喝凉水都塞牙,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