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啊——”
呼吸终于恢复过来,因为剧烈到不能控制自己的咳嗽,她的双眼几乎已经充血到看不清东西了。
那些烟到底是什么东西?
“咳什么咳!你个病罐子!吵死老子了!闭上你吃垃圾的臭嘴!”
恶心的感觉还没有回复过来,一个啤酒瓶在她头边的墙上砸开,翠绿的玻璃渣划过她的脸颊,很快颧骨上一点的位置就传来了火辣温热的感觉。
流血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果不其然一阵刺痛。
顾不上喉头的腥甜味道,芭祖卡想要从霉臭气和不知道什么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散发着恶臭的床上爬起来找到一面镜子起码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只是直起上半身腰部和双腿传来的刺痛让刚刚苏醒的她差点再次疼昏过去。
“呃呕、咳咳、咳咳呕咳咳咳咳!”
展开掌心是一团混合着胃液的血块。
好糟糕的身体状况,比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要糟糕,但是没有等她有足够的时间搞清楚究竟是到了哪里,一扇小木门就被哐的踢开。
“病秧子狗娘养的!老子都他妈说了安静点!”
踹门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恶汉,棕黄稀疏的头发被散着恶臭的头油浸透成一缕一缕的浮在头顶上,啤酒肚顶着已经满是汗渍和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污渍的衣服从芭祖卡的角度来看挡住了他的脸,一条腿跛着,骂骂咧咧的握紧拳头就朝她和麻杆没什么区别的身体砸下来。
“妈的婊子!就知道病!贱骨头!就知道病!老子在你身上花多少钱!”
“咳!咳咳!呕咳咳!”
拳头落下来的时候在芭祖卡眼里又慢又迟,但是她现在所在的这幅身体根本没有力气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很明显长于街头斗殴满是伤痕和烂疮的手一拳又一拳落在她脊背上。
这个男人每一次都打在之前打过的空隙,似乎目的就是不在她身上留下一块好肉。
“还咳!贱的!脾气见长!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妈的!病罐子!养你真是浪费老子力气!”
完全没有力气抵抗。
每被打一下,她就能感觉到自己肺腔里面有什么东西鼓动一下,然后哇的张口吐出一团血来,紧接着是酸涩到全身肌肉都向肺部凝聚一样的抽痛。
咳出血之后就开始干咳,整个气管都快要咳出来,咳得脑子都在共振。
紧接着一拳、又一拳,她听到身体里面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声,她听到自己的肌肉缩紧又无力的抽搐,她听到自己无力的哀嚎被吞进腹中,化成一滩接着以摊的血水,攥紧她的胃袋,带来一阵又一阵难以抑制的呕逆。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似乎是打累了,男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拳头,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女孩,啐了一口,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听到厚底胶鞋踩着碎玻璃咯吱咯吱的响声,甚至像是她身体内骨头摩擦的声音,她听到木质地板下老鼠来回穿行,舔舐她的血液,她听到昆虫爬过潮湿阴暗发霉的泥土,等待着重新回归分解者的身份。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都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是怎么在没有接触到任何书本的情况下就穿越了,就迎来了一阵毒打 。
现在的问题很棘手。
她在这个不知名世界的身体本身就很脆弱,挨打之后不知道能不能够继续活下去,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她原本的世界的身体……
最后的记忆是失控的车辆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和那各位司机师傅的身体是出于腾空状态的。
生存可能性很少,更何况她在那边的身体正处于睡美人综合征的‘发病状态’。
但是之前和那个人交谈过,获取到的有用的信息不多,起码知道他对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兴趣,虽然很恶心,但不知道能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至于那位司机师傅。
芭祖卡想要爬起来,但是全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动一动都难,但是她现在已经感觉到脚边有什么毛茸茸湿漉漉又冰又凉的动物在啃她的脚趾了。
再不动会被活活吃掉的。
“呃……真要命……”
全身不是快要散架了,是已经散架了,手脚和腿上都是暗红色的淤血,骨头都不知道有没有事。
脚踝的伤看起来更过分,一只脚已经肿的像是刚蒸出笼的面包,而左手腕垂着动不了,不像是骨折,反倒看起来像是脱臼了。
怎么又是脱臼。
踉跄着走到床边,抵着床板只需要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手腕归位。
“我真的不能习惯做这种事。”
挥挥手,应该是恢复了位置,芭祖卡撑着桌子走到窗前,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是不是她中途昏过去了还是什么,那个男人对她的殴打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