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作罢,只好托我转交给娘娘。”
清瑶被拦下,自然是因为秦以歌曾叮嘱过,要让江怜待着安心养身子,没有他的批允,谁人都不可以探视。
江怜内心浮起了几分酸涩。
清瑶是从小带着她长大的姑子,只可惜,好不容易才能来王府看她一次,结果一直到离开了,江怜都不曾发现她来过。
在这时候,江怜多希望能见一眼母家的人,哪怕只为着暂缓忧思啊。
“夫人一定是思念娘娘了,才会托清瑶带来这些。”灵雁将手帕层层摊开,“这碗糯米粥便是我按照夫人给的方子熬制的,都是娘娘少时喜爱的味道。还有,还有这个……”
语毕,灵雁将那枚碧色玉佩递在了江怜的手掌心上。
“母亲……”
江怜见到玉佩的瞬间,几近哽咽。她认出了那是母亲的传家宝,是最为珍贵之物。她不禁将玉佩捧在怀里,闭上眼,任泪水垂落。
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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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许久。
直到秦以歌受召南下,为战区济民救灾,接连半个月都未归家。
这一日,林心兰突然登门而访,只带了两个随身侍从,站在怀王府门前,哭得梨花带雨。
守门的侍卫见她是楚王妃子,也不敢真的强势阻拦,但又忌惮着王爷不允江妃见客的口令,局面一时僵滞起来。
江怜得此消息,再也顾不得其他,起身便想走出门去。
灵雁脑子转得飞快,林心兰是秦以旭的妻子,她此时前来拜访,能为着何事?灵雁手比脑快,已是先一步拦在了江怜跟前,红眼哀求:“娘娘,请三思啊!”
先前追查贵妃投毒一事,已是铤而走险。如今,安稳的日子才过上几天,江怜还怀着身子,她是真的不想江怜再度涉险。
江怜蓦地一颤,半晌后,神色却是更坚定了。
林心兰知书懂礼,若非惊天动地的大事,她绝不会轻易上门打扰。
正因如此,江怜才更是忧心如焚。
她无法眼看着这对夫妻落难,而袖手旁观。
于是,江怜决定冒险做一回主。纵使踏越了秦以歌的雷池,她也认了。
她匆匆而行,来到了府门前,厉声吆开了走道旁的侍卫:“大胆,你们怎敢对楚王妃不敬!”
“江妃娘娘,可是……”
“开门,让她进来。”江怜神色泰定,“出了什么事,由我负责。”
林心兰被江怜接到了百合轩里。
直到这时,江怜才诧然地察觉,数日不见,如隔三秋。离了秦以旭,林心兰像是丢了魂儿,整个人一下子垮掉了。
她身形枯槁,面容苍白憔悴,好似一滩寥落伶仃的积尘,了无生气。
江怜命灵雁备了些茶点果糕,为林心兰暖暖身子。可她泣不成声,根本食难下咽。
见她这副样子,江怜也很是心疼,便亲自拿了手帕,为她擦拭泪眼,“心兰,你莫着急,且慢慢同我说,究竟怎么了?”
林心兰缓了许久,才终于能艰涩地开口。
江怜听完,只感觉耳畔嗡的一声,脑中始终紧绷的那根弦,啪地断了。
原来,秦以歌将她圈养了这么久,她竟不知道,墙外的世界早已变了天、翻了地。
边疆战火连天。与匈奴的这一场恶战,终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经此一役,秦以旭率领的援军骑兵死伤惨重。十万精兵锐将,最后只剩下三千人苟延残喘而归。
而他自己,也早就在战乱中丢失了踪迹,自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前线的战况很快便传到了楚王府上,得此噩耗的当夜,林心兰哭了一宿,险些昏倒过去。
她才不过如花似玉的年纪,刚嫁做人妇,便面临着痛丧郎婿的危机。
林心兰抓紧了江怜的手,不住地咳嗽起来。手帕挪开,竟是呛出了血来。
江怜瞪大双眼,为她揪心般的疼。
“这一个月来,我日日夜夜不能安寐,脑中总要浮现起他离开那日的情景。”
林心兰涕泪交垂,已是嗓音嘶哑,“元轩走的那日,乌云卷天,风雨交加。我站在城门口送他,眼前全是雨水。他却反过来安慰我,叫我不要哭。
他说我身子一向不好,虚弱多病,是药汤里泡大的。他说,他一走,最担心的便是我。叫我不要因他而劳神,定要遵从太医的嘱咐,按时吃药,待他凯旋而归……他如此惦念着我,我怎能忍心看着他受苦?”
闻此言,江怜垂下头,喉头哽涩。
“当初,元轩来府上求亲时,曾对我许过很多承诺。他说他会带我游历山水,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他说他会照顾我和我的家人,给我一世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他平安归来。”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