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森郁难得不听从她的话，低着头，时不时发出小声的呜咽。
海棋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来了气，飞步从衣架上扯下董森郁为自己挂好的包，暴力地从中掏出钱包。
“这是我以前的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我生日。”海棋将卡甩在他面前。
董森郁愣住了，但他没有拿过桌子上的银行卡，他还在想海棋为什么不愿意把卡递给他，是不是厌恶到连他这个人都不愿意接触了。
“拿去啊，董森郁。你也别跟我废话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小兼职挣不了多少钱。”
“海棋，这钱你是……你不是在大学做科研吗？”
董森郁很清楚，短短三年时间，科研可挣不了这么多。
“你别管了。”海棋很快就打断他的话，但她顿了顿，下一句她说得很轻：“去给清清找个好点的幼儿园吧，那孩子都算是没有妈妈的了。”
董森郁还是没有接过那张银行卡，他呆呆地望向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棋叹了口气，径直走回房间。
再出来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外套仍然是她来时穿的那件大衣。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走了，估计又要几个月不回来，你……给自己换件开衫吧，这件穿的有几年了。”
所以，董林青说他这几天不高兴，还是在为银行卡的事吗？
也是她那天话说重了，分明知道他心思有多细，自己还非要将刀尖磨得锋利，往他心口上插。
“我不知道你哥为什么不高兴，跟那天的事没关系，可能是在为清清担心吧。”
董林青点点头，又道：“哦，对了，嫂子。我哥突然就给清清换了一个幼儿园，你知道这事吗？”
“我不知道，但你哥会这样，肯定有他的理由。好了，你也别天天在我办公室瞎晃悠了，赶紧回去，费博菁不管你是吧。”
“哼，他哪敢管我啊。”董林青嘟囔着说。
“是是是，他可是你的领导，这都管不了你了，也不知道你哪吃的熊心豹子胆。”海棋说着，还泄愤似地将大拇指狠狠敲击在空格键上。
董林青不满道：“嫂子～还不是你，非要把我安排到他手下，他那么阴暗的人，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他几次笑脸的。”
“什么阴暗不阴暗的，这里是实验室，不是考察个人心理的心理咨询室。不管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只要是学校选进来的，只要是人才，就应该好好地用。”
原先董林青也不过撒撒娇，在她嫂子面前埋怨几句罢了，这句话一出来，她的脸色便急剧变化。
“嫂子，所以，你一直都认为我不是人才，对吗，我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到你这儿来，你认为我就那么差劲，那么比不上费博菁。”
“不是，林青，你才刚毕业，你还年轻，你……”
“嫂子，当初我要考到咱们学院，你就很不高兴，全家都同意了，可你还是极力反对，我不知道为什么。嫂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一直都很崇拜你，也很羡慕你。”
听着小姑娘声音越来越小，海棋叹了口气，抽了几张纸，递给她，说道：“擦擦吧。”
“你这孩子，不是说你哥的事吗，怎么又这样了。”
“嫂子，我就是……”
“好了，别解释了，我这边上，就有个卫生间，去里边把自己打理清楚了。然后呢，帮我个忙。”
董林青一边擦眼泪，一边止住哭声回答道：“嫂子，你说，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去。”
“瞧你那样，跟你哥一模一样。我哪还能让你帮我做什么，你去吧费博菁叫来，然后就下班去吧。”
“嫂子，可是……”
“行了，林青，你相信嫂子，嫂子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你回去吧，去陪陪你哥，还有清清。”
“好，嫂子。”董林青转过身，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身，向海棋说道：“嫂子，下次，你还会回去吗？”
海棋淡淡一笑，那张因着过度操劳而疲惫的脸上，难得流露些许所谓的情谊。
“会，肯定会的。回去要是你哥问你，你也这么跟他说，嗷。”
“嗯呢，谢谢嫂子。”
“没事儿，别忘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