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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是从后方射来的,却不见射击之人踪影。

真珠惊骇之余,勉力稳住心神,蹲身查看尹通情形。尹通口吐血沫,抬手抓住她胸前的流苏穗子拽了下来。

他嘴唇发紫,分明是中毒的症状。真珠似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少人朝这里涌过来。

这很可能是个圈套。

“放手。”真珠去掰他的手,纹丝不动。

尹通四肢挣扎着,不肯松手,呜咽好几声才逐渐咽了气。

真珠掰开他的手,拔足往相反的方向狂奔,不多时,身后传来了尹通随从的凄厉哭喊。

她也终于看见了伏辛,正神色仓促地寻她。

来不及解释,真珠爬上马吩咐即刻回城。

返回城后,真珠想起三翼簇竹箭,联系前后经过,下意识去摸穗子,面色瞬白。

翠羽没了。

她胸口发悸,额头渗汗,“伏辛,我被人算计了。”

两人在官署前回头,只见长街尽头,阳阿领着浩浩荡荡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来。

静谧的月色下,隔门从里打开,兰重益披衣而立,银霜似的光落进瑞凤眼,染了几分惆怅。

伏辛拱袖揖手站在一旁,神色为难。

兰重益凝视着阶下的从臣属官,情绪难辨。

临江王弑害海陵王世子尹通,朝堂哗然,四海震惊。

仅凭一支三翼簇竹箭和一截扯落的翠鸟羽,便定了杀人罪,确实轻率。

元玮有心庇护,然海陵王失子,不会善罢甘休,依他脾性必要讨还公道方肯了事。即便他此刻被扣在临安,但海陵国十万大军却时刻待命。

元玮举棋不定时,阳阿已依从徐后之意,奉诏羁押临江王回京。

兰重益本已违命停留,不好擅入临安,只能传信于公孙府,请太主设法拖延。

尹通之死,庄仪太主已经听闻,即便没有兰重益请求,她也要入朝一问。

临江王回到临安后,在京诸侯于早朝议论定罪。

蔡党谏言应该查找出充足的证据,再定罪不迟,毕竟铁证才能信服于人。徐党则不这样认为,他们主张即刻削去临江王王爵,收回封地。

两派各持己见,这次朝参十分激烈,连多年不曾过问朝事的庄仪太主也突然入朝了。

庄仪太主由长子搀扶着,以手杖擂动敢谏鼓,鼓声惊动殿上诸臣。

元玮心惊,登时从御榻上站起。

庄仪太主已拄杖走入大殿。如今她虽年近八五,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拄杖行走轻快如飞,不输年轻人。

元玮骇然,退出御榻走到陛级前。

徐国舅上前一步,试图阻拦,“太主,且不言您不经帝诏擅自入殿,以手杖擂鼓已是对君大不敬。”

她来定然是为临江王,而这个心腹大患眼看就要除掉,怎能容她参和。

“多年不见,徐国舅说话还是这般不经脑子。”庄仪太主手杖在脚下地板用力一拄,“老身的这根手杖乃先帝御用,太上皇所赐,徐国舅敢在老身面前大放厥词,言称失敬,不妨先摸一下自己的脖子长得结不结实。”

庄仪太主冷笑一声,把视线转向元玮。

作为历经三朝皇亲,庄仪太主有见君不跪的特权。

她略略拂手道:“臣今日冒然见君,只问陛下,临江王杀人的证据是否确凿?如不能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请容老身带走,要么就请陛下将她接出诏狱另行安置。”

殿上诸侯颇多,针锋相对谁也落不到好处,但庄仪太主并非那种怕事之人。她年少下嫁将门,虽不曾冲锋陷阵,但在大阵仗前从不输气势。徐国舅这类权臣敬畏这位悍烈的大长公主,不是没有道理。

元玮一时无从回答。

“敢问陛下是从何处得出的结论?徐国舅、海陵王、蔡熹……”她列出几人,轻轻拂袖,“老身若是杀尹通,第一件事便是毁灭证据。杀人还留下罪证,将自己送入牢狱,她元真珠也当真是蠢物。元家生出这等蠢材,不如趁早缴出王印,投去山寺做姑子。”

“太主请慎言。”海陵王既惧又不甘心,言辞间有些发虚。

庄仪太主知道他与真珠的前嫌,哂道:“海陵王适逢丧子之痛,老身就不与你多言了。”

海陵王忿道:“太主要为杀害我儿的凶手开脱罪责,老臣岂能不声不响。常言道:刑法不避大夫。临江王谋人性命,理应绳之以法,以振大晋法纪。”

庄仪太主嗤道:“可笑可笑,海陵王口口声声称临江王是凶手,不知是从何得出的结论,仅凭竹箭和翠羽?依老身之见,海陵王这是为报当年私怨借机发挥。你这样居心叵测挑动多方纷乱,置晋国何地,是想谋逆造反吗?”

对方毫不退让,海陵王一时噎住,脸色如猪肝。

“老身活够了岁数,不怕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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