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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的声音,想是大王回了。

庞泽还未起身迎接,穿着祭祀白服的真珠已经进来,在他眼前站定后,淡淡一瞥,目光冷到了眼底深处。

庞泽俯首,真珠却背过身,拔下绾发的玉簪,打散发髻,胡乱脱下外袍。

他抬眼的刹那,一枚白玉从脖子里滑落出来,阿玉替她摘下,用绢帕小心翼翼地裹上。

真珠心烦意乱,看见庞泽更是火大,一脚踹开茵席,转身进了后殿。

屏风后作起居注的女官见势不妙,忙来开导庞泽,“郎君要说些什么才好,这样才能得大王欢喜,就算不为自己,郎君也该为自己母亲想一想。”

“是。”庞泽心冷到绝望,他初次觉得,儿时和母亲住的茅屋虽简陋破败,不能遮风挡雨,却是最温暖的所在。

...

里市关闭后,丞相府迎来一位从临安而来的客人。

呼延宗赫领着张伯恕将军避开耳目进入丞相府时,天已经黑透,庭阈未点灯,漆黑一片,只听见枫叶沙沙脆响,灌木丛传来两三声虫鸣。

张伯恕整张脸都被玄色斗篷覆住,仅露出一把花白的长须,年纪虽老,仍是龙骧虎步,气势非凡。

他是私下来见丞相怀肃,王宫中的人并不知情。

怀肃将他迎到客室,张伯恕褪下斗篷后,同他把袂进屋,“老丞相可好?”

怀肃笑道:“一把老骨头,不中用啦。”

两位老友将近七年不见,眼中泛着盈盈泪光,他们对曾经的同袍情谊只字未提,但都表现在了脸上。

家僮奉上茶水退出,呼延宗赫合拢门窗,在门前按剑静候。

“陛下龙体如何?”怀肃关切道。

“没什么大碍,明公不必担忧。”张伯恕抚着乱糟糟的胡子,饮完一盏茶水润了润唇,“我此番担任贲诏官,宣临江王入京朝贺新皇,陛下特别叮嘱,要让临江王先知此事,再入王宫宣召。至于谁来传信,明公可有合适的人选?”

怀肃点头,“依照贵嫔做事的风格,还是先派人告知大王,以防不测。然而大王如池鱼笼鸟,不通宫外音讯,外臣女眷又都不能进入内宫,实在难办。”

怀肃看了眼门前的呼延宗赫。

呼延宗赫道:“我们与公子失去了联系,除此还有一人可行。他叫樊鲸,大王禁足之时,在暗中和我通过几次信。”

“樊鲸可信?”

“他是贵嫔跟前最得脸的红人,在前朝和内闱行走自由,最是方便,况且他曾受大王恩惠。”

怀肃和张伯恕对视一眼,觉得可行,想到陛下启程南下,怀肃不禁动容,“陛下为救少君甘愿舍弃尊位,我等老臣也该鞠躬尽瘁,尽心辅佐少君才是。”

“是啊。”张伯恕默了片刻,“陛下为给大王留后路,可谓是做到极致,这其中原委怕不只是歉疚那般单纯。不知明公可还记得,郁夫人蒙难时,明公曾保过她。”

事关陛下,怀肃再清楚不过,但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逝去多年的郁夫人,“陛下淡薄皮相,独对郁夫人用情至深,我救她一命,是担心陛下会为她损伤发肤,一蹶不振。可惜啊,那场大火……十七年了,自郁夫人殁后,陛下精力不济,龙体抱恙,老臣实在忧心得很。”

“谁说不是。”

张伯恕感概不已,“在临安时,父女龃龉,陛下将大王逐出临安,宁可误会也绝不开口解释,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陛下众多子女中,有几位能得陛下这般庇护,赐她东部重地作封地,又不顾诸臣反对将明公您、窦王师、呼延将军、岑将军等骨鲠老臣安排在左右,怕她受到欺辱,如今得知大王陷于囹圄更是以退位作代价,要保她闯出困境。明公啊,难道您就从未怀疑过,陛下如此偏重临江王的缘由?”

怀肃叹息,“不是没有过。”

张伯恕看向怀肃,“在来的路上我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联。”

怀肃微笑,“是什么?”

“记得一日,陛下与我等议事,抱了大王在膝上听政,博箸撒了一地,大王去拾的时候我看见她这个地方。”张伯恕指了指脖子,“佩着玉鹿,我以为看错了,便没放在心上,近日忽然想起这件事。”

怀肃震住,“你是说,随郁夫人葬于火海的玉鹿出现在少君身上?”

张伯恕点点头。

“竟是这样的原因。”老丞相胡须轻颤,苍老的手抓在一块,担忧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事涉宫闱旧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

翌日,呼延宗赫传信给樊鲸,樊鲸果然遵守承诺,收到密信后,第一时间告知避风台。

真珠收到封泥的密信,展开阅览完毕,掷在炉中焚毁干净。

晓星升起,宫人收拾寝殿,庞泽在殿中不声不响地用着早膳。

真珠穿戴出来,看向安静用膳的庞泽,为避免发出喝粥的吸溜声,他一勺勺地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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