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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嫣盯着把玩扇子的少女,白云苍狗,稚子转眼长成少女,稚气犹在,眉眼半开,原本的模样她已记不得了,然而眼前日渐清晰的五官真是令人倍增厌恶。

也不知是像谁,这性情却是越发的像晋帝。难怪当年晋帝抱真珠于膝上,对众臣夸赞‘此儿类我’。当真是类他多矣。

“母亲可是有话要说。”真珠目光飘忽躲闪,有些不敢与庞嫣对视。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在威仪棣棣的庞贵嫔面前,没有任何势力与之对抗的她底气尤其不足。

庞嫣收回视线,目光无意中落在那男人脸上。樊鲸一直微笑着,连眼皮也未抬起过。

她道:“明日起含光殿内添一名童男服侍,至于人选,稍后我会让大王过目。”

真珠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这宫中优僮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且庞嫣不是在和她商量,只是例行通知。

“早晚都要经历的事情,大王何苦这副表情。”庞嫣从她手中抽走团扇,手指描着扇面上的花纹,“不过是过一夜,届时赐他一杯鸩酒杀了便是。”

“孤并未多想,一切由母亲安排。”真珠颈后发凉,仿佛一把刀刃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肌肤表面的寒意正一点点沁入心扉。

童男子,实为面首,在宫廷中是见不得光的,因此连特定的称呼都没有。但早在太宗时就已经写入礼制——侍奉女王的童男子出身良家,精挑细选后受宫廷教习训练,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留下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内廷,他们这一生的任务类似宫妃嫔御,凭自己的美貌艺能接近天潢贵胄,亲授秘事,诠释闺房之乐,繁衍后嗣。

自古以来皇家的规矩庞大繁冗,且可笑至极,即使是太女和东宫殿这对感情深切的尊贵夫妇,也无可避免。太女就曾有数名童男服侍,直至婚后因为东宫殿的妒意才逐渐终止。

真珠不是排斥这种亲密之事,而是她根本没有隐私可言,连极隐晦的房事都被安排。

庞嫣放下团扇,声调轻的不可思议,“大王,千百年来都是男人决定女人的命运,但于你我,这种情况会发生改变,我们女人也能自己掌握生死。”

真珠恍若未闻,殿门外的春意让她感到莫名的森然和凄冷。

仙女庙的晨钟敲响,千树万树将偌大的含光殿笼罩在层层阴影中。殿前遍植奇树,庭阈中有一块巨大的青石,可坐数人,显听松寒堂传来的乐音。

这里偏离崇阳殿,是临江宫唯一充满乐声又无国事纷扰的地方。庞嫣认为导致前朝覆灭的原因在于伶人歌伎的献媚,因此在她的居所和必经之路全无歌乐演奏。

庞贵嫔重权欲,真珠却更重行乐。权势角逐是政治家的丘壑,也是他们的生死墓,而醉生梦死是真珠前世蒙蔽庞嫣的求生技巧。

真珠初来封国时,常和临江的裘马少年混在一处,整日游戏市坊,斗鸡走马,后来年纪稍长,不再局限临江一地,到了更为宽广的天地,纵歌天涯,结交侠士,游戏人间。

沉酣之际,王师窦明辨那花白的脑袋、横眉怒目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紧接着,一记竹板狠狠敲在真珠前额,火辣的痛感硬生生将美梦化作一场噩梦。

真珠猛地睁眼,摸了摸冰凉的额头,唤阿玉过来服侍。

内人上来替她穿衣,阿玉跪在脚边理着裙角,“李御史好几次求见主君,主君都不见,王师回临江要是知道了这事,怕是又来和主君絮叨。”

真珠穿好丝屡,不耐道:“孤要去陆公府,改日再召他。待会让破阵去告知一声就是。”

李晦已经走马上任,任御史中书。

每到休沐,李晦微服市井,体察民情,经过多日暗访,他发现了极为古怪的事情。

外朝有女官佩戴短型刀剑的情形,倒没什么好稀奇的,然而民间女子也如此就有些奇怪了。

南北的差异也表现在女子地位,北方女子率性坦荡,男女杂坐并无不可,与男子一席豪饮也没人觉得不妥。但在南方,对女子的约束即便经过太宗一朝也未改变多少,若是与异性撞面无可避免,通常会垂首或举袖遮挡,在南人眼中,不注重尊卑矜持的女子与北方蛮夷无异。

临江的女人却是抛头露面,并且随身携带利器,如果有男人出言不逊女人可出手教训,官府也不会因行凶伤人的罪名拘捕,反而逮捕定罪于男人。

相关官员告知李晦,临江有一项针对男人而设立的刑法。这项法令源于大王对欺凌弱女的男子的深恶痛绝。

据说某年发生过一起少女和妇人失踪的案子,王师窦明辨协助审理此案,发现所有失踪的女子均是被歹人诓至郊外施暴致死,临江王知道此事后插手了这起案件,将作案的歹人弃市,后来更是强行修立刑法,女子外出可配刀剑自卫,遭遇男人欺辱,女人正当防卫且不会获罪。时至今日,女人佩戴刀剑逐渐成为临江当地的一种风尚。

另一件古怪事,临江王长居后闱,几乎不涉足前朝,黎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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