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饼按照李勃得口味加了重重的胡椒,天气炎热,半碗下肚,已然汗出如浆。
有几位侍从脂粉涂的太厚了,脸上、脖颈上好几道白线淌下来。这般妆容浓艳,李勃身为女子都自愧不如。再说,这么涂粉的坏处是:你倒是好看了,可孤却认不出人了,远远地瞧谁都长一样了。
“赵五郎也来了?”李勃皮笑肉不笑地同他打招呼。这厮想来是给他那藏狐父亲催逼的不行,只得趁着人多点个卯,不想被李勃揪了出来。
“谢陛下赐汤饼。”赵思敏抬头瞄了李勃一眼,紧张的都拿袖子擦汗了。
噫?他也这样流汗,可脸上怎么白皙如故?一点粉痕也没有,倒是用的什么脂粉?李勃瞧的更仔细了。
“陛下瞧什么?”赵思敏战战兢兢。
“你的脂粉是什么做的?”李勃凑近了,那脂粉确实很好,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细腻的一丝也看不出来。
“什么?”赵思敏往后一缩,呆了片刻,”回陛下,臣什么也没涂……”
唉,人家是天生的,白皙美丽,容色动人!这样的美人身心都有所属,真是可惜了。
李勃吃饱了,信步走到台阶上,一屋子的汤饼气好热。
朗站在不远处,面容在清晨的日头下发光。
旧寝殿着火被毁后,一直没钱修缮,朗搬到了李勃隔壁的归思楼,院子很小,如同含章殿附属,疯涨的芍药花侵占了所有地方,只留下一条花影扶疏的小径,朗就站在那条若隐若现的小径上。
“吃过早膳了?”
“嗯。”
久不面圣,连回陛下三个字都给忘了。李勃摇摇头,聪明不假,却也还需要调教。
“你涂了什么粉?”李勃鬼使神差地问道。嗯,也很白,论容色,再出落三两年,怕是与赵思敏不相上下。
“我才没有。”
朗径自走了。
他还不高兴,还给孤脸色看。瞧瞧,这可是对待君父的态度?
“如今年岁大了,不再似当初童稚可爱。”李勃瞧了一眼正在为炙鱼拨炭火的上官朗,叹了一口气。
朗照例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