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憧靖也想不通,挠了挠头,神色中兴奋异常,“雍都最近肯定很热闹!”说着,便满脸期待地看着元将离。
他跟爹说想出门只会挨骂,但元将离说,元佑肯定会同意的。
元将离想着他也辛苦学了大半个月,也可以出去玩玩,便点了头,“许你出去逛两日,但记着,赌坊妓馆这些地方不许去。”
元憧靖顿时高兴起来,袍子一掀站了起来,“那我要带白霜出去斗鹅!”
他往外跑出去老远,又倒回来,声音细若蚊蝇地说了句,“谢谢姐!”
说完便涨红了脸,不敢看元将离,一股脑跑了。
红叶在后边惊喜,“姑娘,你听见了吗?公子叫您姐姐了!”
元将离微微一愣,露出个笑来。
孙斗雪和三王爷的亲事定在年末,算是快的。
晚间用饭时,于贤娘正色道:“往后,这尚书令府恐怕就是三王爷党了。”
元将离咽下口中的炙羊肉,低语道:“怪不得那日雅集,三王爷跟孙斗雪似乎十分熟稔的样子,看来此事早有预兆。”
元佑倒是无所谓,三王爷酷爱结党营私,必然会拉拢高位大臣,而这对臣子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赌博?
跟对了主子,日后功成名就,再上一层楼。
跟错了主子,那就悔之晚矣。
他沉声道:“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将军府绝不掺和,”说着,望了眼在饭前赶到的元憧靖,显然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元憧靖脸色僵了下,心虚地低头吃了口饭。
元老夫人舍不得他挨骂,连忙道:“憧靖肯定长记性了,你就别说他了。”
于贤娘笑着岔过话题,“就快到七夕节了,将离,有没有邀请你出去一道游玩的?”
“倒是有,”元将离摇摇头,“但我不大想去。”
在宴会里附庸风雅一次还行,可非但必要,她实在不想去受那个罪——时时刻刻得注意着自己的礼仪到没到位,吃东西优不优雅,一时泄了气,就得被拿看猴子似的眼光看着。
那眼神,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于贤娘倒不意外,只是笑道:“那你自己出去逛逛也成,七夕节前几日雍都城就热闹起来了,街上都是新鲜玩意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出去见见也是好的。”
元将离没有反驳,“我知道了。”
但转过头来,又是每日早晚练武,白日里呆在书房里看书,一刻也不停歇。
一直等到七月初五这日,于贤娘实在忍不住了,硬生生把元将离拉出书房。
“乳香,你给姑娘梳个现在流行的发髻。”
乳香摩拳擦掌,自从来了姑娘这儿,她都没正经发挥过自己的技艺呢,得了于贤娘的吩咐,立即高兴应下,对着元将离满头浓密的黑发摆弄起来。
元将离被按在镜子前,苦笑,“娘,我还没看完——”
“书就放在那儿,你今日不看,难道她能长腿跑了不成?”于贤娘横她一眼,又叫红叶,“姑娘的新衣放在哪儿?带我过去瞧瞧。”
红叶连忙应下,于贤娘对着衣箱挑选半天,挑出来唯一一件颜色鲜亮的。
胭脂红的裙衫式样典雅,大袖宽襟,是正经的雍都贵女富丽风格。
她拿着这件裙衫对着元将离比量了下,满意道:“小姑娘就该穿些鲜鲜亮亮的,瞧这件,看着就让人欢喜。”
元将离看着脖子底下比晚霞都要夺目的布料,无奈道:“娘,我又不是孔雀——”
于贤娘瞪她一眼。
元将离闭上嘴。
她任由乳香给她输了个繁复的发髻,好在她知道她不喜招摇,这发髻手法复杂,但梳好后,看起来却如重峦群山,又有些鹿角形状,看起来灵动俏皮。
配上胭脂红的裙衫,衬得她整个人都如林间赤鹿,眉目流转间生机勃勃,明艳不可方物。
乳香一边给她上妆,一边嘟囔道:“姑娘今日这衣裳色重,妆容便不能太重,薄薄施一层粉,干干净净便好。”
这次妆容没花半个时辰便完成了,元将离忙不迭站起,被于贤娘拉着手赞不绝口。
“今个儿这才标致呢,往日素面朝天的,省事是省事,可哪有姑娘家的精致?你如今出去逛一圈,保证能把半个雍都的公子哥儿迷倒了。”
在边关呆了十几年,当初含蓄的于贤娘也变得泼辣直白起来。
元将离红了脸,不是害羞,是尴尬的,“娘,你胡说什么。”
于贤娘笑,轻拧了下她的脸,“好好好,娘不说了,你快出门逛去吧。”
元将离目视着今日打扮格外精致的于贤娘离开,看了眼书房的方向,还是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天要黑了,我们快些出门吧。”
她们去了城中风景最好、也最热闹的街市。
还没下马车,元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