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东西,却听她道:“江家被抄,东西都进了国库,若你们一定要拿回去,不应该来找我。”
“这……”管家一时语塞,瞟了一眼玩扇坠的谢晨风,又回头看向萧楚玉,“公子?”
“走吧。”今日本就不是为那两样东西来的。
他声音有些低,像是心情不好。
管家便不再多说,命车夫驱马离开。
萧楚玉看着那抹红色背对着他站在门廊下,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她鲜少穿这样艳丽的衣裳,去年两家结亲,他捏着那枚环形软玉看了一晚上,心口发涨,就如现在这般。
马车缓缓驶出芳宁街,姑娘们绞着帕子盯江晚清,既有幸灾乐祸,也有嫉妒恼怒。
落日熔金,炽热的阳光褪去温度,将人的影子映进门内。
谢晨风不知何时离开的,季思带江晚清直接去了后院听言堂,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堂内候着一人,发间银丝与脸上皱纹都昭示了此人年纪,但她腰背挺直,说话行事干脆利落,无一分老态。
“教首,赵芸。”季思向江晚清介绍道:“你与江晚月往后在音律、礼仪方面皆归她教授。”
赵芸颔首,算是对江晚清见礼。
江晚清却从旁边的书案上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恭恭敬敬行了跪礼,额头贴在地上,三拜后温声道:“徒儿江晚清,拜见师父。”
饶是见多识广的赵芸也没想到,一日前还是名门贵女的人会向她这老妪行拜师礼,且无分毫差错。
她是从宫中廷乐司退下来的,比不得伺候主子的嬷嬷有话语权,那些名声好听,实际眼高于顶的人最是常见。
江晚清的名号她当然也听说过,江家被抄之前,她可是京城所有贵妇最看好的儿媳妇。
去年泛金亭一曲,更是得了不少男子青睐,也招了女子嫉妒
那时,她觉得此女心有傲气,却过于招摇,幸有显赫家世撑着,也算一桩美谈。
现在嘛,就是个烫手山芋。
赵芸看向季思,后者耸肩,一副全然看她的甩手掌柜模样。
茶杯高过发顶,江晚清自始自终垂着头,没有示弱的目光,迫切的动作,她就静静地跪在那里,等赵芸拿起茶杯,或直接出声唤她起来。
落日余晖滑下窗棂,听言堂内燃起烛火。
赵芸上前两步,伸手想扶起江晚清,并解释季思口中“教授”一词的意思。
届时,她不止教江晚清一个,而是教坊司内所有记在她名下的乐伎。
烛火摇曳,伸出去的手最终转了方向,端起茶杯。
赵芸板着脸喝完茶,又见季思揶揄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每日辰时在此地授课,为期半月,切莫迟到。”说完又虚扶了一下新收的徒弟。
江晚清应下,起身还未站稳,堂内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将她撞得踉跄。
站定后才发现,是之前在静卧院见过的,抱琴的女子。
“稍后自己去训诫堂领罚。”赵芸沉声道。
女子默默点头,匆匆向两人行了礼,急道:“新来的小姑娘在静卧院门口同小厮打起来了,姐妹们劝不动,我只好来请您,来时就已见了血,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