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话:恨月长明(1 / 3)

烛幽摇摇欲坠地扶着栏杆,她想努力站好,可不知为何站不住似的又往旁边跌去。她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惊愕和狼狈:“你说什么?你觉得我喜欢韩非?”

“你当年劫狱的事情都忘了吗?你曾为他与朕刀剑相向你也忘了吗?你连写字都要看着他手书的《韩非子》,你盘下了一间店铺年年祭他也忘了吗?你还记得你在他面前是怎样的吗?你要留在他身边,并不愿随朕回秦,这可是你亲口所说。这一切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可朕记得,你待他,终究与待朕不同。你可曾想过朕的心情?你可曾反省过你自己?”

烛幽愕然地摇头,荒谬,何其荒谬!她何时喜欢过韩非?她难道不是满心都是嬴政一个人吗?“我从未如此,我从未喜欢过韩非,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蹲到她面前,将她半扶起,“你只是没有意识到。当年你们两人任谁看了不会觉得你们默契十足又心照不宣?你从未见过朕和丽姬便认定朕心念着她,可朕亲眼见过你们,你知道朕有多想把他从你的脑子里抹去吗?可他死了,朕拿什么去争?”

烛幽觉得嬴政仿佛在示威,他仿佛在说她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可是这不一样,她没有对韩非产生过和对嬴政一样的心情啊!他怎么会以为……怎么会……她望着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嬴政,嘲道:“君上不过是因为自己亏心,所以想把我也拉到同样的位置罢了!君上难道忘记了韩非也是你逼死的吗?你这时提起他不觉得自己卑鄙吗?!”

他伸手去抹掉她的眼泪,平静道:“可璨璨是否还记得,韩非之死是因为你亲手给他下的六魂恐咒?你也亲口说过,朕是你的帮凶。”他顿了顿,又接道,“何况朕给过他选择……他死于不可逆转的时势。时也命也。不过朕并不想让你再重新沉溺于这样的不愉快,朕只想告诉璨璨,朕和你是一样的,我们本就该绑在一起。”

烛幽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里一样?从来都不一样!她从未对韩非动过感情,也从未像嬴政这样认为韩非之死无可挽回,她从来不觉得那一切能用“逼不得已”四个字揭过。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放下?难道真的就是因为韩非临死前的几句话吗?她自己没有想法吗?她是为了嬴政!她本应替韩非报仇,可她选择了嬴政,甚至放过了李斯,她已然背弃了他,她以为嬴政明白,可他竟然在她面前说这个?

“璨璨,我没有将你当成别人……我要如何将你当成别人?”他清楚的,陪伴他的是她,为他付出的是她,同他分享喜怒哀乐的是她,他想并肩的就是她,是郗璨,不是别人。他理解她的情急,能原谅她的口不择言,只要她平静下来,只要她明白……他些微后悔地碰了碰她开始肿胀的脸颊,将她扶起来站好。烛幽没有反抗,因为她站不住,一旦他卸了力就往旁边跌。

她不想在他面前如此地狼狈,想努力地重新站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一巴掌打得她天旋地转,迟迟无法恢复,她知道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她还是强撑着:“我真宁愿丽姬没有死……我真宁愿我从未走到过你身边……我真宁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默,她觉得骨头被他捏得简直要碎裂,接着是他如冰的声音:“你后悔了?”

她后悔了,万般后悔,比她想象中更加地悔恨交加。她所做的所有准备都在他的面前倾塌,她的自信,她的骄傲,她所得意的一切在与他的对峙里灰飞烟灭。她悔不该将旁人劝她的话抛诸脑后,从韩非,到星魂,到湘夫人,所有的人……

“现在重新开始想念韩非了是吗?已经晚了,郗璨!你休想后悔,你合该同我这样纠缠,我给你的一切你就应该受着,休想要逃。你连命都是我给的,哪里来的资格后悔?”

烛幽抬手推开了他,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已经不再流泪了,愤怒占据了主导,让她强撑着抬起头:“君上什么意思?”

“你以为焰灵姬为你种下的是什么蛊?是合卺。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是我将寿命分给了你,你的余生与我紧紧绑在一起,我们已经注定了同生共死,你以为呢?”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快意,“你逃不掉,也还不清的。”

“呵。”烛幽借着柱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走近他,但身体却牵着她远离。她被廊下的柱子撞得生疼,可还是坚持锁住望向他的视线,“我会把这一切还给君上的。”

他一步步地迫近:“朕给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烛幽闭上眼睛,将手中的绕梁丢开:“可我不想要了。”她整个人都站不稳,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腿弯撞到了围栏,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这儿是高耸入云的鸿台,她掉下去必死无疑。

“璨璨!”嬴政脸色大变,疾步跨出去拉她,却没有抓住。他望着她像折翼的鸟儿那样无力地向夜色里坠落,慌乱得心脏都险些停跳。所幸一道灰白的身影从台上一跃而起,兔起鹘落间接住了她,转瞬钻入了下面的平台。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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