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光和星魂的悬丝几乎同时到达烛幽的身侧,短短的眨眼间就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嬴政急忙解下了披风为她裹上,先前还飘然出尘的烛幽此刻狼狈地发抖,浑身上下都在滴水,一时竟都说不出话。他也不多说,吩咐步光快回去备水,自己则一把将她抱起来,急急地往寝殿里赶,他再次庆幸玉液池离章台宫很近。
原本这个小事故挺好笑的,但对她的担心盖过了这一丝嘲笑。烛幽在他怀里蜷成一团频频哆嗦,隔着衣料他也能深切地感受到湖水的凉意,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回了章台宫,正殿的丝竹喧嚣仍未歇,而嬴政急促的心跳已经令他再听不清其他。水还没准备好,他便抱着她来到了火炉前,侍女急忙上来接手,脱下披风和湿透的衣物,用干燥的布巾将她裹起来塞进暖烘烘的被窝。烛幽好不容易缓过来,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嬴政就陪在她身边,拨开她脸上快结冰的头发。她精心化的妆奇迹般地留存着,金粉勾勒的眼尾飞挑,水红色的眼影和腮红因为她苍白的脸色而愈发明显,额心坠着的晶石正泛着温柔的光,娇媚又柔弱,仿佛神女跌落凡尘受难,好像一捏就碎,让人忍不住想捏捏试试。
“你可吓坏孤了。”他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低声说。烛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他俯身吻着她冰凉的脸颊:“孤的酒都吓醒了。”
她能感受到他的吻里带的怜惜之意,一团火仿佛是从心底烧了起来,令她的身体开始回暖。她微微闭上眼睛,任他亲着她的眼皮,吻过她的睫毛,最后停留在额头。侍女端来了熬好的姜汤,嬴政亲自喂她喝下,那头便禀报热水已经备好,他便又亲力亲为地连人带被子地将她抱进了热气熏然的浴室,轻轻放进了浴池里。烛幽羞赧于自己一丝不|挂,她紧贴岸边坐着,脖子以下全都泡进了水中,但其实无济于事,嬴政还是能看个全,不过他体贴她的心,命人洒进了花瓣。
缓过劲儿的烛幽伸出手去勾他的指头,将暧昧的话说得天真无邪:“君上要看我沐浴吗?”
嬴政看着她笑:“哦?孤不知道有什么好看。”
她顿时用眼神问:那你还在这儿坐着做什么?
他用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翻脸不认人,这就要赶孤走?”
“君上,你未免有些无赖了。”
他“噗嗤”一笑:“不逗你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么冷的天穿那么点儿跳舞,还掉进湖里,孤怕你今晚就得发烧。”
“我没事,先前还出汗了。”烛幽感觉还好。
“就是这样才危险。怎么忽然想起跳舞了?谁给你出的主意?衣服又是谁给你做的?那是这个季节能穿的么?”
烛幽再次出卖了乐府令,于是嬴政发出了和星魂一样的骂声:“又是他出的馊主意。”
她半伏在岸边抬头望着他:“君上不喜欢吗?我跳得不好吗?不好看吗?”
“跳得好,也很好看。”他无法违心地说出否定,可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他都挺喜欢的,但……她出事儿了啊!
“意思就是喜欢的吧?”她非要他回答。
“……嗯,喜欢。”
她面露了然,朝他轻笑:“君上生辰快乐。”
莹白的玉人因为热气的蒸腾而浑身粉扑扑的,花瓣的掩映让她的身体在水中若隐若现,曲线勾人,而她还笑着牵着他的手对他这样说,嬴政感觉先前消下去的酒劲儿似乎又上头了,他愣了愣,口干舌燥地吞了口口水。不过他仍是维持着理智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上一次就是在浴室,她差点死过去:“……嗯。”
烛幽看他仍在原地端坐,眼底闪过一点疑惑,于是她孜孜不倦地继续挠他的手心。嬴政反手将她摁住:“老实点儿,不是要洗澡吗?”
“君上今日怎么不说我的澡会白洗了?”
“……”他感觉自己脑门儿上的青筋跳了两跳,“璨璨,不要挑战孤的忍耐力。”
“好吧。”她从他手底下抽出手来,拨开花瓣游到浴池中央,回身望着他。
嬴政沉默以对,两个人的眼神绞在一起,他终是败下阵来朝她招招手:“过来。”
她站起身,池水哗啦啦地从她身上溜走,只留下各色花瓣,长发如水藻一样裹住她的身体。他眼眸深深地望着她走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乖顺的服从里吻了下去。
在接触到他唇瓣的一刹那她就有些后悔,嬴政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那种富有侵略性的气息让她不甚自在,他以压倒性的气势困住了她,仿佛完全被他捏在了掌心,令她无法自主。她本能地向后退,但被他箍得死死的,他禁锢住她腰肢的掌心似乎比浴池里的水更烫,令她生疼。她整个人晕晕乎乎地被迫承受着他的索取,不大多时就脸颊潮红,呼吸短促——她本以为能够承受住冰舞那样运动量,或许不会在亲密中败下阵来,可她好像错估了自己的状况。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抬起手推他,可他实在太用力了,竟然纹丝不动,烛幽终于挣扎起来,腿在池壁上勉力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