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在他温柔如水的进犯间醺醺然,随着他越亲越深,她能尝到一股令人眩晕的甜,她比之前能更加顺畅地迎合他,那点令人紧张的窒息也因为他渡来的空气而不见,这种她从不知晓的瘾让她的心脏越来越不受控制,疯狂地跳动起来。尽管只是唇齿间的亲密触碰,可她浑身都在发麻发颤,痒酥酥的感觉顺着脊柱在来回地滚动,像是被无形的手在挑逗。她在一个临界点呜咽着睁开眼,望着他深沉压抑宛如在酝酿着风暴的眸子。他像是忽然被定身了,轻轻地离开了她已经火辣辣的嘴唇,埋进了她的侧颈紧紧抱住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下来。他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安抚,烛幽能听到他还未恢复正常速度的心跳声和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他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头摩挲着她的手指,好像在玩儿什么玩具似的,仔仔细细一根一根地揉过去。她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地深呼吸缓和激烈而伴随疼痛的心跳。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再次出声,声音还带着沙哑:“好些了吗?”
“嗯。”她倚在他的肩上点头。
他沉默着将手指依次扣进她的指缝,又隔了好一会儿才在她耳畔轻声叹气:“不想住在章台宫的话就等兴乐宫收拾好之后去那里住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就住在望夷宫,那里不好吗?于是她找了个借口:“……那里没有观星台。”
嬴政十分干脆,好像明天他说的那些就能拔地而起似的:“那就修一个。能和凤台比肩的,让你不用出宫就能看遍整个咸阳。就叫……鸿台。”
烛幽想了想,问:“这座台是君上送给我的吗?”
嬴政轻哼一声:“孤何时说过?”
“哦。”她慢吞吞地说,“君上,我觉得望夷宫挺好的。如今战事频仍,塞北辽东百越都没有平定,都是需要钱的。一座高台耗资甚巨,不如充作军需,还是就此作罢吧。”
“……”嬴政嘴角抽搐。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为何要叫这个名字呢?”感觉并不是一首好诗。
“初六鸿渐于干,上九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威仪吉。”嬴政将她抱到榻上,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枕着。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鸿雁来,是月也,以立春。”他一边听她念着,一边迎着她粼粼如水的目光躺到她身边,
“白露之日鸿雁来,鸿雁不来,远人背畔。”他伸手将她捞进怀中,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烛幽接道:“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嗯。”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对诗?嬴政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话题拐回来,“说到底想好在哪里住了吗?”
“想好了。”她还是想住望夷宫。
不过嬴政没有立刻让她回答,反而说道:“马上就是夏天了,夏日用冰最足的只有孤这里……”
她现在又不能用阴阳术,先前咸阳宫的夏天给她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那一定先住过夏天!烛幽在心底握拳,并迅速地给出了答案:“我想留在章台宫。”
嬴政自嘲着在心底叹气,他竟然得利诱她,活生生的一个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随后取过被子将两人裹起来:“早点睡吧,孤都已经累了。”
“好。”
灭了灯,放了帘,被密密的帘幔隔绝出来的空间霎时变得黢黑。嬴政想着鸿台的事,一时没有闭眼。《礼》曰,昏礼,下达,纳采用雁。他想为她修一座鸿台其实是将隐秘的私心藏在其中,只不过她根本想不到这些。烛幽对他好像从来没有抱什么期待,故而即使他故意说那座高台不是送给她的,她也没有露出半点沮丧,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事实”。他一开始就觉得烛幽十分地好满足,她的自我排解能力强大,只要给她些许的关爱和纵容,她便会放开先前的不快,便不会因为他的一系列试探而心怀怨怼。现在想来,就是因为她对他原本就没什么期待。他从前觉得好,现在却不那么觉得了。爱是自私的,本就是互相索取,可她从不如此。她为什么不期待呢?是因为她对一切都没有兴趣,还是因为她只是这样淡薄地喜欢他呢?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嬴政看清了烛幽的轮廓,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璨璨。”
她的呼吸趋于平缓,将睡未睡。听到他的声音时,还是从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同时皱了皱眉,调整了一下姿势。
算了,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她因此不自觉地松开了眉头,发出幼猫一样的一声“嘤”,窝在他怀里睡熟过去了。嬴政嗅着她发间传来的清香,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烛幽第二天是被头皮的疼痛给唤醒的,她想着应该是头发没有整理好就睡着了,夜间翻身不小心压住了,结果睁开眼竟发现榻上还躺着一个人——毫无疑问是嬴政。她奇怪地抬头想看看时辰,结果立刻捂着头皮躺了回去。
因为她的动静,难得多睡了一会儿的嬴政也醒了过来,他闭着眼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