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回到的地方是紫兰轩,不过眼前的紫兰轩明显和之前的大相径庭,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不说,四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她小心翼翼地拉开眼前的门,可谁知那门“轰”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郗姑娘!”看到烛幽时,张良惊呼出声,而弄玉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烛幽姑娘,你怎么这个样子?”
鬓边都是霜花,嘴唇冻得发紫的烛幽抬起手示意自己没关系:“他们都安全了吗?不过弄玉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我差点以为你是紫女姐姐。”
张良哭笑不得:“郗姑娘,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何况弄玉的打扮是你现在该关心的吗?你怎么和韩兄越来越像了。”
烛幽说话间竟都吐出了寒气,一股一股的白雾在空气里格外明显:“还说先告诉我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吧,这儿怎么到处都是火?”张良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股冷气便席卷而来。烛幽一咬牙根,“怎么哪儿都有血衣侯?我再去会会他,你们先离开这儿。”
张良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先前就见过他了?”
“嗯。”烛幽扒开了弄玉的手,准备过去,不过弄玉一把拉住了她:“你现在伤势不要紧吗?”
“没关系。”烛幽只是才施展了“移形”,所以一时没有余力压制血衣侯先前打进她身体里的那股寒气,现在恢复了些,已然能压制了。说罢就立刻施展轻功翻到了隔壁,居高临下一看,焰灵姬又被血衣侯给抓住了,而另一头,卫庄和一个剑客打得难解难分。她想了想,决定去帮帮焰灵姬这个不争气的小伙伴,她觉得如果此刻去卫庄那儿插一脚,可能结束之后会被他追着砍十条街:“怎么每次看到你,你要么就是被抓,要么就是被抓住的路上?”焰灵姬又气又笑。
一片水幕阻隔了萦绕整个房间的寒气,蓝色的雾气将焰灵姬身上的冰悉数消弭。被打断的血衣侯抬头看向她:“哦?你又回来了?”
烛幽抬手,在掌心凝出蓝色的水球,水球的颜色因她不断注入的内力而变得越来越深,最终压缩成了极为不详的墨蓝色:“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是个小心眼的人?”
“你总是很能勾起我的胃口。”血衣侯一挥剑,冰寒的内力朝着烛幽猛扑过去,烛幽也跳了下去,手中的水球直直地压向了那股凶猛的寒气。浅蓝色和深蓝色在空中相撞,烛幽手中的水球这一次终于没有被血衣侯冰寒的内力冰冻住,肉眼可见的深蓝色不停地旋转,终于压向了他那一方。血衣侯敏锐地感到背后不对劲,他抬剑一挥,烛幽竟举着水刃劈了过来。
“嗯?”是幻术?血衣侯虽然知道烛幽很有幻术造诣,但是他自信于自己不会着了她的道。
烛幽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猜了。之前能让你猜到我的来历是我大意,要是现在能被你看破招式,阴阳家就白白隐世五百年了。”
“有意思。”
一来一回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烛幽的身影疾如闪电,虚影和实影交织,为血衣侯编织了一道密密麻麻的水刃之网。她退开两步,手中掐诀,无数的水珠密密麻麻地朝他笼盖而去。血衣侯抬剑挥出一片冰幕,而那些水珠直接将其击穿。冰蓝色的水雾同时在他身边升腾,无数次交手中他也知道水雾是烛幽最大的杀器,并不怠慢,劲风挥出,冰藤四起,阻隔了水雾的前进,再次将它们冻成了薄冰。而同时,烛幽挥着水刃从天而降,配合焰灵姬和天泽破开冰藤的袭击,血衣侯不得不使出全力。可忽然间,烛幽体内那股寒气似乎与血衣侯外放的内力呼应着冲开了她的压制,她丹田一痛,脚步便滞了。焰灵姬发现了她的不对,在退开之时替她挡了一击,护着她退后:“你怎么了?”烛幽不得不分心再去对抗体内翻涌的寒气,再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扭头看向正与那个黑色的剑客打得难解难分的卫庄,他已然落了下风,两招之内便从房顶被对方击落,烛幽想着自己要是再不去救人,他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是她现在被内力扰得自身难保……
焰灵姬只看到烛幽的脚下忽然升起了金光的光点,就像一只只金色的萤火虫,它们缓缓地将她包裹住。她原本还扶着她的手忽然什么也摸不到了,烛幽就像一个幻影般消失在了金光里,然后,焰灵姬看到了白衣的剑客,她讶然:“盖聂?”不过盖聂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径直奔向了在另一个战场的卫庄。
从刀光剑影的紫兰轩来到静谧的野外,烛幽还有一丝恍惚,险些没有站稳。嬴政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看到忽然出现的烛幽,担心道:“果然还是出了问题吗?”
她眨眨眼,内力流转把渐渐浸入骨髓的寒意压制住,缓了缓才答道:“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很多,看着状态也不太好,嬴政命令马车停下,亲自下车走到近前查看,不过他只能看到烛幽苍白得几乎褪色了的嘴唇。碍于礼数,他并未伸手扶她,只是问:“你还好吗?”
烛幽点点头,站得直直的,最后轻轻地仰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脸。
嬴政被她像这样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