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意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手心轻柔地抚摸怀中的小猫,嘴上却倨傲,似是无理取闹:“放到我宫中,供我玩乐。”
“这……”厨房的下人有些担忧地瞥了一眼猫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得不点了头,“任凭公主处置。”
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公主会好好对待这只小猫崽,有意无意地暗暗观察着。
“它有名字吗?”梁知意伸手挠挠小三花的下巴。
“没有,公主赐一个吧。”
梁知意思考片刻,拍定,“那就叫小鱼。”
“给猫猫取名叫小鱼,好生有趣。”沁儿笑了,“年年有鱼,公主取得真好。”
梁知意时刻记着自己的人设,冷漠反驳道:“本公主是在折辱它,一只小猫叫小鱼,不就跟一个人叫猪狗一样吗?”
沁儿脸上的笑容消失,“公主说得是。”
被叫做小鱼的小猫在梁知意的手掌心中蹭了蹭,这次倒是没再抓人,好奇地在梁知意怀里嗅来嗅去。
梁知意喜欢得不得了,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并且宜早不宜迟。
越晚,那位男主在宫中就多受两日欺负。
将小猫交给身后的仆人先带回念清宫,梁知意问道:“西南太子如今住在哪儿?”
“公主要去收拾那个卑贱质子?”一听这个,流光来了劲。
梁知意顿了顿,一抬下巴,“是。”
先前沁儿与流光都曾向梁知意提起过那名西南质子被安排在了何处,此时梁知意再问,她们二人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平日里公主便肆意妄为,从来不在意她们说的话。
“公主,在隐轩。”
听了流光和沁儿连比带划的描述,梁知意蹙眉:“那么偏?”
隐轩,顾名思义——掩隐偏远之地。
“毕竟……”沁儿小声道:“那是西南太子,是来做质子的。”
那皇上肯定不喜他的。
“过去看看。”梁知意抬脚往前走。
整座皇宫里没有温华公主去不得的地方。
梁知意走在宫中小路上,身侧是沁儿流光两个亲近的丫鬟,跟着的还有几名侍卫——梁帝担心公主的安全,哪怕公主在宫内,也是时时刻刻都派了侍卫守着,平日里,这些人便站在念清宫门外。
一行人气势汹汹,倒像真的是要去把那西南质子围起来打一顿的。
出门时沁儿担心公主病还未好全,提议为梁知意备轿子,被梁知意拒绝了,此刻走到半道,梁知意才发觉自己犯了错。
这条路居然这么长。
冬日里,硬是使人出了一层薄汗。
终于到了隐轩门口,梁知意看着那破旧的院墙,在心里叹了口气。原书中对男主在敌国做质子时期受的苦描写得很详细,也写过他居住的环境。一路走来,见到各式或威武庄严或富贵华丽的宫殿阁楼,难以想象在大梁深宫中,居然还藏着一所这样的破败小院。
梁知意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院内传来嬉笑声。她眉头一皱,径直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不大的院子里,遍地杂乱无章,混乱不堪。好几名太监仆从之类模样的人挤作一团,围着个什么人。
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身影,被动地承受着拳打脚踢。
墙角是一堆燃过的碳灰,梁知意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昨日专程派人送来的。
她脸色极为难看。
在院内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旁的流光大步上前,抬脚狠狠踹在那其中一人的肚子上,直接将那人踹得倒了地。
“大胆!竟敢污了公主眼睛,谁许你们在这儿欺负人的!”
余下的所有人这才回过神,就地跪下,诚惶诚恐,“公主恕罪啊,”
梁知意紧抿着唇,绷出一个不悦的弧度,眼中情绪翻滚。这是她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冷下脸。
流光也看到了那角落里燃过的炭火,至于是谁用的,显而易见,毕竟原本该接赏的那位目前正躺在地上。她怒斥:“公主赐下来的东西,也是你们这群奴才能用的?”
若是之前,底下的小奴才们贪点东西,只要不太过分,不露在明面上,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互相行方便。但眼下公主就亲自站在这儿,那谁也不能再视而不见。
送碳的事是小雷子看着安排的,他自然难辞其咎,他目露凶光,连着将领头的一个太监踹了好几脚之后,才转过身,“此事是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公主责罚。”
“奴才们也知错了,求公主息怒!”奴才们连声哀求。
他们心底发慌,一边想,分明是先前公主极度厌恶西南质子,他们才敢如此行事,想靠欺压这名质子来讨好公主,怎知事到如今却变了个样子。
其中一名下人大着胆子开口,哭丧道:“奴才们也只是听说公主不喜这位质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