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未免可怜了些……”
“可怜什么,如今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了凶性冥顽不化,再留到大还不知要给村里惹来什么样的祸事!现在有天收他,好过日后平生波澜。”
“要我说与其像现在这样苦熬着遭罪,他倒不如自我了断,也能早早投胎希求来世换个好命。”
言语间村人面色平和地谈论着孩子的生死,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酷。
没有人对此产生异议,甚至许多听到这话的人不约而同地在这一瞬间升起一个念头:这样的灾星,确实是不该活着。
或许早该死的,只是过往他们竟然仁慈地容忍了他的存在,才叫这孩子留到了今时……
山间灰蒙蒙的雾气越积越重,以至于日光跟着日复一日的稀薄。村子像是被困在了四面的深山中,笼罩在了重重大雾里,却无人发觉——阒然之间已是暗流涌动。
这个冬天越发冷了。
村子里因为受冻病死了许多人,远比往年要更为严重。庆幸的是阿彩竟是一日挨过了一日,即便病情没有任何的好转也还是如同杂草一般顽强地活着。
只是原本去镇上寻医的林游却迟迟未归,令留在家中的两人深感不安。
阿彩因病而整日昏沉,偶尔醒来见到娘亲,她总是一如既往细心地照料他而不谈及其他,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察觉出了家中的不对劲。
或者说是……母亲身上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