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儿?”坐上车,沃勒禁不住问道。
经历了刚才的事,埃迪少校语气平和不少:“你想去哪儿?选择我们还是对面苏联人,恐怕不用太多思考。”
“我要回家。”他道。
“暂时回不去呢,虽然我是受人之托,你认识纪延飞这个人吗?”
“认识,他曾是我爸的学生。”沃勒如实说道。
“就是他拜托我,当然,他提起过一位女士,她是你什么人?”埃迪少校难免好奇。
“是我的太阳,我的一切。”沃勒将手伸进衣兜,摩挲着温润美玉,心中升起久违的暖意,毫无保留回答道,言语真切自然,这使得美军少校更加感兴趣:“她一定是个美人。”
“当然,不过这话太随意了,不是很礼貌。”
“礼貌?”埃迪少校还是没忍住:“就你这身份,冒似没必要礼貌吧?我是看在Mr·纪的面子上,对你很客气了。”
“那我还要说声谢谢,还有,您的德语不错。”沃勒不卑不亢,甚至夸了他一句。
想到这个埃迪少校就憋闷,他是德裔美国人,会德语没什么奇怪的,就因为如此才派他去负责战俘管理,也只得服从。
“纪博士与您,听上去关系不错。”
“是的,我很欣赏他,你父亲是他恩师,就算没有别人拜托,相信他也会这么做。”
沃勒没再说话,将头转向车窗外,投降的时候正值春天,而现在已经入夏,处处是绿树青葱,花香四溢。
蔷薇别墅。
“您又是谁?”阿列克谢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西服男,不悦地问,颇有些这里男主人的意思,弄得纪延飞一脸懵圈:“我是程曼瑶的朋友,您是?”
他穿了身干活的工装,也不怪乎对方会这么问,园里的花树需要有人打理,阿列克谢自愿留下帮忙,白天来,傍晚回驻地。
“红军中尉,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
“我姓纪,和她一样之前也是留学生。”纪延飞朝他表示友好。
“哦,您来有什么事?”质问的语气,让人听了不太舒服,纪延飞放下手里的茶,但愿是他想多了:“没什么事,来看望老朋友。”
出于谨慎,聪敏如他则写了张中文字条留给程曼瑶,关于沃勒的消息,至于对话还是用德文,免生枝节。
“您有事情瞒我。”晚间吃过饭,他朝她微笑,眼神里却透着股幽怨,不明显,刚好让她能察觉到。
“您不也是?”程曼瑶丝毫不惧,回怼他道。
“你闯进我的生命,无法预料,如同突然而至的夏天。”阿列克谢不知从哪儿搜出本诗集,翻开念道,末了叹气:“这说的就是我。”
“您是说,您和我?那怎么可能,就像你们歌里唱的:‘如同每个人一样,你也会遇见个姑娘,勇敢无畏像你一样,陪你穿过风和浪。’
可我不是那个姑娘,甚至我不是姑娘,我已经为人妇,是个妻子和母亲,您这么做真的不合适。”
“我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一个人能管住自己的心,那这世上也少了很多遗憾和怨念。”
“您会遇到的,遇到合适自己的那个人。”程曼瑶忽然想起她和沃勒,曾经认为是在错误时间遇见错的人,结果兜兜转转,却还是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