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雪(1 / 1)

三月的天气依旧很冷,程曼瑶住在这里与世隔绝一般,根本不受外界影响,墙里墙外的枯枝败叶开始苏醒,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又将它们打回原形。

她感觉要生了,波琳娜一早去请医生,现在还没回来,阿尔茨见状便去给沃勒打电话,完了便守在门外,这段时间无比煎熬,好在波琳娜在程曼瑶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赶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姑娘。

“我是护士,医生全不在,只好我来。”她扶着程曼瑶躺下,抱歉的口吻,又要波琳娜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毯子,拿出剪刀用酒精消毒等等。

“放心吧,我有经验。”年轻护士温声安抚着她,过了大约一小时,外面传来刹车声,阿尔茨跑过去一个立正,道:“夫人在二层卧室,来的是个护士。”

“知道了,你去外面待着。”说完沃勒快步上楼,他对这声“夫人’很满意,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又等了四个多小时,等得沃勒心焦难安,担心程曼瑶的身体是否撑得住,在他看来她太瘦了些,是那么纤细柔弱。

随着一声婴儿啼哭,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沃勒刚想看一眼却被护士拦住了:“产妇太累,让她睡一会儿,想看孩子跟我来。”

说完进去抱了个白色襁褓,进了另一间次卧。

无奈只得跟着去,护士道:“是个男孩。”

沃勒小心翼翼接过襁褓,刚出生的婴儿太过柔软,连忙又将他还给护士。

“我能进去守着她吗?不会出声。”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只脱掉了大衣摘了帽子,皮靴像是和裤子连在一起了,之前是冷,现在感觉脚底又热又湿,难受至极。

“您还是先去换衣服吧,她很好,孩子也很健康。”护士看了他一眼,贴心说道。

“我过不了多久还得走,这里就拜托你了,一定照顾好她。”

寂静的夜晚,沃勒已经离开,怀里的小婴儿正大口吮着母乳,但母乳少得可怜,显然吃不饱,又去附近农庄牵了头奶牛过来,直接挤鲜奶,总算有了着落。

此时已经是45年3月底,德国军队在仅剩的仆从国匈牙利境内组织反-攻,美国吉普车已经开进了德边界村庄,西有美英东有苏军,两面夹击直奔柏林。

程曼瑶给孩子起名曼弗雷德,译成中文是和平的人,取平安之意,小名则叫顺祥,程顺祥,希望他将来的人生顺祥安康。

波琳娜抱着他喂刚热过的牛奶,程曼瑶在整理东西,她总觉得还是应该把常用的和一些衣物放在箱子里,可以随时带走,沃勒一直回不来家,虽然可以每天通电话,她得做最坏打算。

至于那些书,全堆放在一楼的储物间,里面各种罐头和酒,奶酪火腿之类拿出来挪到厨房的小阳台上,地方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厨房里的吃食每天要定量安排,那头奶牛农户不肯卖,便租用几个月,只是草料不足,幸好天气开始变暖,别墅外面的植物也渐渐变绿,解了一些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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