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乌力罕所说,附近有三个野马群。其中,规模最大的是往东走大概8里地的一处小型湖泊。他跟几个同伴乘夜色去看的时候,估摸着数了数,得有上百匹正值壮年的野马,几岁大的小马驹也有几十匹。如此大规模的野马群对于常常能见到大大小小马群的草原人来说都算是难得一见了。更何况粗粗一扫,那些马儿成色都不错。有那么将近十头成色仅次于马王,仍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当然最让人心动的往往是马群之王!能够发展带领这么大一群野马,可见其无论是心智还是体力都是马群的翘首。草原人爱马之心正如现代男人爱车之心一样。虽然马王只有一头,可即使得不到最好的那一头,在这样大规模的马群之中,其他略次之的马儿也可堪是稍小规模马群之首。乌力罕等人当时只觉狼血沸腾,强压下心头的激动,随后去看了看其他两个马群的情况,这才在天亮时分赶回了休憩地。
这三个野马群,冉罗和桑吉抽空一起去看了看,最后摸着胡须连连点头,也说最大的野马群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为他平生仅见,的确是不错。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夜里视线不佳,套马自是白天最为适宜。
由于马匹流失,冉罗一行人暂时只能两人一骑,打马往东,速度比往日慢了许多。南卡和不花的马还是小马驹,他俩一人一骑,坠在队伍后面。南卡随手折了两根开满紫色小花的藤草,一路走一路编,编成两顶花环,和不花一人一只戴在头上。不花眉宇间的阴霾这些日子淡了一点,接过南卡花环时倒是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眉目一时舒展开来。白瓷般的小脸上也带出淡淡的笑意。
在离目的地只有四里地左右时,为免打草惊蛇,众人弃马步行。
逐渐靠近马群所在的湖泊。湖泊呈月牙型,马儿或低头吃草,或在湖边饮水。其中一匹静静站在稍高的坡地俯瞰下方,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身形矫健,肌肉流畅,马鬃浓密,姝为美丽。让人忍不住联想它全力奔跑起来四蹄是何等有力,速度又是何等地迅如闪电。
“马王!”有人一时激动。坡地上的马儿双耳抖动,双蹄蓦然扬起,嘶鸣一声。其他马闻声而动,三五成群,齐头并进,迅速往北逃窜。
“准备!” 冉罗沉稳下令,一马当先,“先擒马王!”
刹时,草丛中又冲出五人,迅速起跳翻身上马,一手拉缰绳,一手扬起专为套马打造的绳索。目标,马王!
其余二十人左右将目标瞄准成色略次之的十余匹马,飞快地向其合拢包围。其中,就有不花和南卡,桑吉大叔为了照看他俩也留了下来。乌恩其在低空盘旋着,每当有马冲出包围圈,就俯冲而下啄上几口,马儿吃痛,速度一旦放缓,立时又被围拢。有乌恩其在低空策应,局势逐渐向我方倾斜。
期间南卡感叹,套马真是力气活,一场异常辛苦的拉锯战。她临阵磨枪,在知道要去套马之后很是加班加点地练习了一番用绳子套东西的技巧。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这有点像西部牛仔。绳子软趴趴的,上面系了一个大的活结,你得用力把绳子甩起来,甩到比你要套的那匹马儿的头顶部高出一截,等马头进圈的时候,利落地使劲一拉,活结就收紧。随后要做的就是拼命把马儿往身边拽过来。
南卡侥幸套中一匹马,一拉之下,对方只是跺了跺蹄子,纹丝不动。而它甩了甩头,就往反方向跑,顿时把南卡拉得差点掉下马。南卡气结,一旦活结收紧,非人力不可解。这绳子十分牢固,她一时也斩不断。为了不摔下去,只好夹紧马蹬,跟着那匹高头大马而去。一路上,该马得意洋洋,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南卡狼狈的模样,进而长嘶一声,露出白生生的牙齿,这极其拟人的表情,似在嘲笑她技艺不足,力气太小。嘿,这死马!欺人太甚。
不花不知何时追了上来,高高扬起绳索,准确套进马头,利落一拉,那马居然猛地被拉停,脖子因受力太大而扬起,呼吸不畅翻起了白眼。
南卡:……这他妈是西楚霸王,力能扛鼎?
还没满十岁的不花,拉停了一匹全速奔跑的野马。南卡酸了!
不花气喘吁吁,看来也不是毫不费力,“你没事吧?”他的眸色沉沉,透着担忧。
南卡沉默了一秒,“我挺好的。”
来不及思考,套马成功后必须当场开始驯服。两人一看,周围人不是几个人一起跟马拉锯脱不开身,就是已经翻身上去,正在驯服自己套牢的那匹马。桑吉大叔此时没在身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确定了分工。不花力气大,由他坐上去。南卡留着力气备用,从旁协助。
这场人与马的较量,注定人是赢家。不花初坐上去时,没有马蹬,不太习惯。不过他迅速适应了没有马蹬的环境。而长期生存在野外,从没有驮人载物的马,桀骜不驯,岂容自己背上有异物的压迫?强行共生,必定要经过艰难的磨合过程。马,从一开始的抗拒:无论是骤然狂奔和猛然顿足想把背上之人甩出去,还是状若疯癫,拼命以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