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阿黛尔慢慢的可以站起来了。她的眸子不经意看向人时,总是带着深情,透出不同寻常的灵性之意。南卡在她修长优雅的脖颈上松松地系上了一个五彩络子,络子上挂着银铃铛。捧起阿黛尔的头亲了亲,她温润如水的眼眸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南卡。
“回归你的族群吧,后会有期!”南卡轻声说,退后一步,拍拍她的脊背。阿黛尔抬了抬蹄子,转身前深深望了南卡一眼,随即和母鹿并肩迈开了步子。
“哒……哒……哒”夕阳西下,一高一矮,两只鹿缓慢而坚定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食物的问题解决了,我们也该继续上路了,出发!”冉罗率先扬鞭,引领方向。其他青壮年打马护送载着老弱妇孺的马车紧随其后,又快又稳地驶向前路。车轮,在草地上压出深深的印记,蜿蜒向前,向前。
没过多久,他们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队伍里的马儿都不年轻了,打猎时往往跑不动,平时驮人载物也十分吃力,有些马儿年老体弱,实在跟不上的时候,大家就恋恋不舍地解下缰绳,把马儿留在原地,让他们自己寻找晚年的出路去了。每当这时,马儿的主人都禁不住潸然泪下,马儿也徘徊踟蹰。
大家虽所属不同的少数民族,穿着不一样的民族服装,但都可以说是马背上的民族。从小与马一起长大,成年后又与自己的马儿并肩作战获取食物,人与马的关系十分亲密。直至中青年,与马相亲相伴30余载,而今终须一别。
南卡看在眼里,摸摸自己的小马驹,心里涩涩的。
告别时尽情洒泪,一转身心如磐石,坚毅不可摧。即是大气豪情的草原儿女。
“冉叔,马群要大换血了。”不花道。冉罗点头,浑厚有力的嗓音响起,“年轻人们,我们有事情干了。”
……
正值春夏交织,野马繁殖之际。找到马群倒比冬日里容易。
在车队里总是负责到处查探,寻踪觅迹的小伙子乌力罕来报,以车队休憩地为中心的方圆十里左右,发现了好几个规模不一的野马群。冉罗仰头哈哈一笑,赞许又欣慰地拍拍他壮实的肩膀,“咱们乌力罕越来越厉害了!”两人久站在原地说了一会儿话。
看到乌力罕黝黑发亮的脸上全是汗水,汗流浃背的样子,南卡进帐篷倒了杯放冷的奶茶递给他。“乌力罕,又带好消息回来了?”乌力罕接过奶茶一饮而尽,摸摸自己的脑门,腼腆一笑,脸黑齿白,“是呀,我们运气好,周围有好几个野马群,都有才出生的小马,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具体的地点我已经记住了,就等大家伙把套马的东西准备好了。”说话间不见以往的毛躁和溢于言表的喜色,已是比之前沉稳许多。
喝完奶茶的乌力罕觉得,虽然南卡跟自己的妹妹一样大,可每当心里痒痒的,有摸摸她小脑袋的念头时,总会因为某种原因下不了手。或许是因为与她相处的感觉像同龄人一样平等,又或许是因为她大部分时间笑不露齿,举止矜持有度,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以前跟随冉叔行商时路过繁华之地,惊鸿一瞥之下所见汉族贵女的气质?不讲话的时候,她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总是淡淡的,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又如雪山巅上盛开的白色花朵一样优雅美丽。额,那种花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雪莲花。
恩……,他刚刚用了什么词来形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来着?优雅?我的天哪!他怎么会这么想。乌力罕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
不花掀了帐篷走出来,笑着跟乌力罕亲切地撞了撞彼此的胸膛。撞的力度不小,两人却都站得稳稳的。“看你这样,收获不小?”乌力罕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套马还是冉叔有经验,我们都是之前在商队的时候他手把手教会的。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不花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受到这样的邀请,不花笑容扩大。之前的打猎都是他主动请去,这次却是乌力罕来叫上他。说明大家已经逐渐接纳他为车队里挑大梁的一员,认可了他的能力,即使他年龄尚小。“好啊!一起去!”不花说着转身去准备了。临走前瞥了南卡一眼。
南卡会意跟上去,“有事?”
“我想喝你做的奶茶。”
“哦,正好还有,你自己一会儿去我们帐篷喝。”即使不花的父母将他托付给了冉罗一家,理论上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他还是单独在南卡家的旁边搭帐篷,自己照顾自己。南卡劝说无效,只得由着他。
“我要准备套马的东西,没时间去,你端给我吗?”尾音上扬,不确定的语气,好像有点怕被拒绝。
南卡瞪大了眼,什么没时间。帐篷就挨在一起的!不过听他的语气,又不忍心拒绝,行吧,臭小孩。
——
这次仍然是老样子。老弱妇孺准备晚饭,留下几个沉稳的青壮年,随时跟套马的大部队保持联系。桑吉大叔精心驯养的大雕能够为两地传递消息。此雕是变异种,不同于草原上的大雕以黑羽为主,而是通体雪白,无杂色,形状优美的眼睛周围一圈嫩黄,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