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官之人,与人饮宴,巴不得找个无人注意的厢房。
而他偏偏选择这样明显的位置。
是何用意尚未可知。
两人各怀心事,嘴上闲话聊着,终于用完了膳。
沈家瓷器行离槐杨楼也不远,二人便一道走了过去。
一进入铺中,沈菱歌注意到多了一些陌生面孔,但他们接人待物行事周全,想来应是泺叔教习过的新人。
二人由伙计引着去了二楼的如意房中,那是为瓷器行贵客安排的厢房。
不多时,泺叔便怀中抱着两个青色的锦盒走了进来。
边打着招呼,一边将锦盒陈列在那紫檀红木八仙桌上。
“余大人,因先前青瓷烧制的技术缘故,故无法保证瓷器的形态。但考虑到您也是为户部办差,因而准备了两样造型别致的青瓷盏与花瓶。还望笑纳。”
早先能出个一两样青瓷已是奇迹,故而只说采办青瓷,并未提及究竟是何样式。
当锦盒打开之时,两只瓷器借着外间洒进来的阳光,散发出一种淡青色的柔和光芒。
从窗外枝丫中透出的光线穿过瓷器的晶莹质感,折射在桌面上,映照出一片温润的光辉。瓷器上的纹路在光芒的衬托下,仿佛是一幅精致的画卷,细腻而华美。
“此物甚妙啊!”余时民两眼放光,“怪不得众人皆想一睹青瓷风采。”
接着又赞道:“沈家瓷器行这差事办得不错,待本官赴命时,定会美言几句。”
“多谢余大人。”沈菱歌微微躬身致谢,又对泺叔道:“将青瓷收好,送到余府。”
“是!”泺叔依言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见泺叔已然出门,余时民忽得神情暧昧起来,“沈姑娘,公事谈完了,不如谈下私事如何?”
原本站在他身侧的沈菱歌闻言,不露痕迹地轻退了两步,沉下脸色,挑眉望着他。
“大哥好雅兴,说好了与小弟一同来赏这青瓷的,怎的自己跑了过来?”
一道声音自屋外传来,打破屋内凝滞氛围,随后便见余时安长身而立,迈步走了进来。
脸上虽是带着笑,但这笑意并未达眼底,隐约可以窥得其中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