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今天夜幕降临……
辛白不知姜秩心里的盘算,他却怕这几位书生真碰到了凶手。
他瞧他们几人手无缚鸡力鸡,若是被暗杀,也只是片刻的事。
他向姜秩问道:“姜秩,你可有办法确定,他们真的是无辜人?”
“……”
姜秩没有回答。
“?”
与姜秩相处这一个月,她日常话多,一张嘴巴巴个不停,尤其是刚刚同行的时候,每日孜孜不倦在他耳边唠叨:小师弟快快修仙,快快修仙……
那时候只要他回她一句,她就能立刻回他三百句,不重样地劝他照她说的那样做。
哪里像今日,他同她说话,她竟然没理他。
“姜秩?”
姜秩回神,向他道:“辛白小师弟,你可知仙法只是工具,并不是全能的。”
辛白诧异道:“难道仙门没有类似真言诀之类的?”
姜秩道:“没有。”
姜秩回答的干脆。
但其实曾经也是有的,此术施展后,受术人只能如实回答施术人的问题。
不过它却极少被用到,因为施术人和受术人实力差别越小,效果就越趋近于无。
换而言之,这是个极其被挣脱的法术,只有两者差距过大才会有些效果。
然而此术一旦施展,便极容易被察觉,这不就是赤裸裸得伤感情吗?
故而修真界极少用到。
反而留影石、回溯术这种更加实用,一上来便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久而久之,便失传了。
不过姜秩却得益于宝卷,真言诀她确实会实施。
但对凡人施加法术,非她所愿。
凡人身躯脆弱,如果使用真言诀,若有反抗,可能会有严重的内噬。
凭借能力差距而妄加施术,是为不公,为天道所贬。
天道所贬者,行之有损气运,天道或会降至惩罚。
与其说有再与辛白争执,不如直接说没有,免去口舌之争。
辛白却对她的话产生怀疑:“真的?”
姜秩忙不迭地点头。
辛白无从判断她是否说的是真话,只能道:“果然修仙就是很鸡肋。万事还得靠凡人的智慧和经验。”
“???”
姜秩万万没想到,辛白即使转个九曲十八弯也能得出这个结论,赶紧找补到:“辛白师弟,我有办法,但需他们再住一日。”
辛白诧异:“你如何判断?”
“用邪祟。”
听姜秩有办法,辛白也不再纠结,上前劝说那几个书生再留一日。
虽然他本意是想让他们离开的,以免被伤害。
但一晚而已,他辛苦些守着他们也没什么。
那几个书生听他说明日便可离开,又看斗篷人毫不退让,只好应是,讪讪回到屋中。
待他们走后,斗篷人上下扫视一眼辛白:“你最好就像你说的那样真有办法说服我放他们走,否则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必须呆在这里。”
辛白连忙点头,不与他冲突。
斗篷人再次深深看他一眼,看不再有人出来,转身去后院再询问帮工一些细节。
辛白也准备跟去,临走之前,他无意间再朝二楼瞥去,忽然见到二楼东侧的门扉轻轻合上。
他挑了下眉,没有多想,抬脚跟上斗篷人。
白日后院的布局才算明了。
帮工有四人,住在左侧的集间内,右侧依次是厨房和洗刷地。再往后走便是马厩和茅厕。
那后院门就在马厩旁,而那狗洞恰恰就在马厩的另一侧。
马厩外还斜斜放着一辆板车、一辆有棚的车厢。
由于客栈闭门,如今马厩内只有三匹马,斗篷人熟练地从草垛铲起草料,倒入马槽内,又伸手抚摸其中一匹黑色的。
“兄台,看来这匹马就是你的了,其他两匹马又是谁的呢?”
斗篷人指了指一旁枣红色的马:“我只知道这匹是蒙面女郎的,我见她栓的这匹马。至于另一匹,在我来之前就在这里了,我猜是那大汉的。”
板车是时下运输货物最常用的东西,而这板车还套着缰绳,看来是主人把它拆了下来。
这客栈里,也只有嚷嚷着等货的大汉需要这马匹和板车了。
喂完马匹,两人再观察起狗洞周围。
白日果然比夜晚看的清楚。
被洞口杂草掩盖下的土地上,有几道极浅的印子,像是被扫过一般。
杂草横七竖八歪倒着。
这么一看,倒真像被人匍匐进来过。
辛白半跪在地上,透过狗洞朝外面望去。
墙面不厚,大约一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