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最终以太子礼下葬。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眼看是兴庆宫落败,实际上蓬莱殿赢的并不漂亮。
二殿下的太子位是死后殊荣,而大殿下还好好活着未来可期。
知了没想到的是,这是周长生力排众议的结果,是他亲手把二殿下推到太子的位置上。
可想而知,朝堂上会有怎样的波澜,是观望,还是站队?
是支持周长生这个仁爱忠孝的大殿下,还是赌一把屈皇后再产子,毕竟后者的孩子才是心照不宣、板上钉钉的太子。
知了揉了揉心口,怎么还有点心疼他了?真的是病的不轻。
“姑姑,栀子花用完了。”
思齐挎着小筐,苦着一张脸,愁容满面。
往日这活都有孙微做,只是他今日不在,思齐不得不发愁。
宫中就属太液池边的栀子花长的最好,而屈皇后又最是喜欢在那处散心。
屈皇后自从二殿下去后,性子大变,愈发的喜怒无常、刁钻古怪。
蓬莱殿的宫人稍有不慎便是一顿鞭笞责骂,就连有香那种贴身宫女都没少被责骂,更别提她们这些宫人了。
思齐上次‘不巧冲撞’到屈皇后,挨了一顿跪,是知了和安冬一起去求情,这才救下思齐。
这事给思齐带来不小的阴影,她事后哭诉,差点以为自己要跪死在蓬莱殿。
知了心领神会,把手头香囊收尾,起身说道:“我去采栀子花,你把这些驱蚊的中药填进去,放到殿下书房和寝殿。”
身为大同殿的掌事姑姑,又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也就是一顿数落,人还是能全身而退。
思齐一张小脸瞬间阴转晴:“谢谢姑姑,你就是我的亲姑姑。”
知了无奈笑笑,她与思齐年岁相仿,左右差不了几个月。
思齐谄媚地接过绣筐:“姑姑,你这绣活越来越好了,这鱼戏水的图案绣的可真真。”
知了瞥她一眼,调侃道:“是啊,我教你这么久,你也不好好学着点。”
“哎呀,有姑姑在,我就别学这个了。”思齐作势扶头,头疼道,“我一想这个就头疼,小时候姑姑教我,我就笨,学不会,如今就更学不会了。”
“你呀。”知了无奈回道。
她是早晚都要出宫的,出宫之前,她得把顾美人留下的传统延续下去。
知了笑笑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提着筐子往太液池去。
这个时辰碰到屈皇后的概率很大,知了有太后这张护身符,也是不愿意碰上的。
这一路走的飞快,想着速战速决,很快摘好一筐,起身便要离开。
“大胆奴婢,见到娘娘还不下跪!”
是有香的声音。
知了瞬间定住,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知了反应很快,麻利转身,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屈双燕目光不屑,自上而下打量她半晌,语气傲慢,道:“采的是什么?”
“回娘娘,采的是栀子花。”
“哦?”
知了微微笑道:“栀子花祛火,这个时节是要时时备上,做点心熬粥泡水都是极好。”
“是太后命你来摘吾的花?”屈双燕冷笑,“还是大殿下夜夜睡不好,必须拿这花助眠?”
知了沉默一瞬,便知道这是在故意找茬。
“娘娘……”
话还没说完,有香的巴掌已经招呼过来,余下的话皆被打断。
知了懵了,目光恍惚地看向有香,她微微摇头,在告诫她不要乱说话。
因为二殿下的关系,知了和有香打交道最多,两人谈不上交恶,也说不上是好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有香那会儿是这样说的,而知了回以微笑,默认了她说的话。
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就是了。
有香这一巴掌用的是巧劲儿,声音清脆,知了除却懵了一瞬,没那么疼。
知了很快回神,整个人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
“奴婢知错。”知了怯懦回道。
“娘娘,这贱婢既然冲撞了娘娘,就罚她在这处跪着罢。”有香温声道,“日头晒,您去凉亭处歇息歇息,此处奴婢会盯着。”
屈双燕没接话,低垂的目光渐渐出神,眼中积蓄的是恨意、不甘、痛苦。
同样都是痘症,凭什么,周长生就能活下来,她的孩子就要死?
就是眼前这个贱婢救下的周长生,真该死!
她想要大同殿的所有人都死,都去给她的孩子陪葬!
什么双龙在世?什么福泽不足以承天命?
她的孩子足以配上这世上的一切,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