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燕撇撇嘴,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可心里还是憋闷,于是不软不硬的反驳道:“那也不该瞒着吾。”
说的话还和方才似的,表情倒是比刚才柔和几分,声音也不如将才冷硬。
有香继续劝道:“许是突然多出这么个孩子,陛下也为难,也不知所措,觉得这是棘手的紧,这才不知道该如何和娘娘开口,就好比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意接手。”
这话倒是让屈双燕心里舒坦许多,她就觉得周长生就是个麻烦、累赘,连同他那个母亲,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屈双燕嘴角含笑,轻瞥向有香,“母子俩没一个省心的。”
“是。”有香也跟着露出笑,“一面是太后,一面是娘娘,陛下也很是为难。”
“你倒总为他说话。”屈双燕嗔了句。
“奴婢不敢为谁说话,奴婢就是想要看着娘娘和陛下和和美美的。”
话到此处,屈双燕心情明快不少,嘴角的笑扬起片刻,旋即又落下。
再开口的声调透着细微的紧张,“这孩子如今就住在兴庆宫?”
“就住在大同殿。”
屈双燕立时眉头蹙起,很快压低嗓音,问道:“可是太后查出些什么来了?”
有香想了想,回道:“那件事做的干净,不会牵扯到娘娘。”
屈双燕松了口气:“你办事,吾总是放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屈双燕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生怕把柄落于人手。
“顾伶那个贱、人呢?”
“顾美人自请入道观为皇室祈福。”有香如实回道。
屈双燕不屑地哼了声:“她就会做一些虚有其表的东西。”
有香听着这番抱怨,不由想起往事。
自家主子初入宫时,总想着寻个伴,对同批入宫的顾美人有过示好。
然而,这位顾美人对谁的态度都一样,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不站队,也不多话。
时日久了,主子就觉得这人假清高端的很,自然也就不愿意与她来往。
再往后,主子就越发看不上这位,直到顾美人被锁在长信殿。
如今再回想,恐怕当年的恃宠而骄就是一场戏,顾美人是因为怀了子嗣才自愿画地为牢。
然而,有香并不打算将这些断定说与自家主子听,这些话只会徒增主子烦心。
有香收回思绪,回道:“是,那些人做的再多,陛下还是向着您。陛下凡事总是念着娘娘,是把您放在心尖尖上,这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屈双燕念及爱人的种种温情往事,脸上的寒霜一点点消散,终于露出几分笑。
“那孩子……”
屈双燕话没说话,有香已经接上,“陛下还未曾去看过那孩子,也未曾单独召见过。”
不去看便是不上心,这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屈双燕眉眼弯起,心里愈发舒坦,问道:“陛下可说何时回来?”
“陈公公方才传话来,说是陛下这两日忙,许是和昨夜一样,回来时娘娘已经睡下。”
屈双燕撑着腮,想到前朝众臣的嘴脸,不禁讥讽道:“怎么?前朝听闻陛下有了大殿下,就着急的想要立太子么?”
她受宠时日已久,却一直无所出,前朝一早就有非议,称她若是心里有数便该学学废后,自请废掉皇贵妃的封号。
屈双燕对此嗤之以鼻,她男人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那些个阿猫阿狗乱吠?
“娘娘又想岔了,不是?”有香笑道,“依着陛下的心意,皇太子也只能是您和陛下的孩子,那些旁的都做不得数。”
屈双燕嗤笑:“陛下愿意,前朝那些老臣可不愿意,他们可是巴不得吾没有子嗣,生怕屈家独占鳌头。”
“前朝有屈大人,那是您亲哥哥,自是事事向着您。”
提及兄长,屈双燕不由温柔下来,叹道:“这些年哥哥为吾操心不少,因着吾,他也不能在官场上施展拳脚,处处顾及着吾,就是怕吾在宫中为难,怕吾被那些人指责。”
有香燃好梨花香,轻扇了两下,将味道散开,“一家人当需互相扶持,这是屈家的家训。”
屈双燕笑笑:“吾有时候还真挺怀念待字闺中的日子,哥哥总喜欢买些市井玩意逗吾开心。”
她声音顿了顿,又轻轻的接了句,“那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纯粹。”
“依着奴婢看,您对陛下的心意从未变过,一直都是纯粹的。”有香接道。
屈双燕扬起一抹笑,低头小心地抚过腹部,心中闪过一丝伤感。
“陛下对吾很好,吾也很欢喜,但……哎”
虽未言明,但有香一眼就看出心结。
她温声道:“陛下和您还年轻,陛下的身心都在您这儿,还愁没有子嗣吗?”
“真的吗?”屈双燕喃喃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