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沙场的人大多都有一种气质。
手里没有握着致命的利器,耳边没有无穷无尽的硝烟。
但沉稳老态的神韵,似笑非笑的亲和,力挺不动的坐姿。
话语压过来的一刻,就将人卷进弥漫的白雾当中,他的脸若隐若现,可行像柔和的布料,也可以像破碎的刀子。
扎进去的那一刻,胆颤心惊。
“你这小丫头,说话可不能像我这老头子一样。”
坐在沙发上,齐老也子盯了她许久,静和的眉目不受周围窃窃私语,不受他追猎的深究。
更不受他此时的委婉劝告。
丝毫未动。
“齐老先生——”
秋景归走上前,落拓清拔的阴影一下子就覆在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始料未及的动作,风漫摇曳的风度。
穆慈与没想到自己的身前突然冒出来一人,看着背影好一会儿,步伐稍稍退后了一下。
突然闯进来的人自然是把焦点推上新的高点。
齐老爷子拂着胡须,浑浊又锋利的目光落在秋景归的身上,“是景归啊...”
等到他的声音,秋景归又微微颔首,没做别的话语。
齐老爷子撑着拐杖,眼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一帮年轻人,话却是对着齐朝晡说的:“今儿你是主角,好好招呼他们。”
“是,爷爷。”
看着齐老爷子离开,偌大的宴会厅又响起剧烈的吵闹。
明晃悠眸中,秋景归也转身,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穆慈与:“穆小姐...”
橘黄与明枳清落在每一个人的脸庞上,他的声音携着泛黄的秋叶飘飘,落在毫厘之差的脚下。
他站在较幽之处,略微开着的窗偶尔会捎来白日的燥热也夜晚的清凉。
清风掠目,总是有一种恍然之觉,穆慈与抿着唇,眼中即使淡色,她轻柔眉目也是在莞尔这的。
“秋先生...”
两个人的身姿,一个匿与半明半暗,一个灯火辉煌,两种颜色,即使挨不到一块,也是会在无形之中各种纠缠。
半拂在脑后的发丝露出清润的眉眼,端正的轮廓,清冽矜贵的容貌展现着笑容,如碧波荡漾,点缀着碎银。
目笑久不言。
“秋先生想说什么?”
穆慈与直直的目光挂着澄净,将她的侧脸映的像春天的盛开。
“夜风微凉,穆小姐仔细着...”别着凉了。
按时间来算,九月已经立秋了。
只不过人们现在还只记得炎热,白日的太阳肆无忌惮,夜晚的冰凉微微刺骨。
广场上的车子越来越多,如瀑布的喷泉是黑夜中摸索的闪耀。
黑幕中的脸庞越来越近,脚步声近在耳畔。
穆慈与半撑着额头,闭着眸的未睁开。
忽感肩膀被包裹住,纤纤手指摸了一下:“止书...”
她以为是止书来了,无所警惕的轻柔声线就是女孩儿般的娇甜。
空中响起意味不明的轻笑。
穆慈与蓦然睁开惺忪的眼,抬头一看。
容之烈懒懒散散的站立着,清烈的目光直射着她,坐在她的对面。
“病着,还到处跑?”
两个人也打过几次交道了。
穆慈与心中早已了然容之烈是个怎样的品性。
和大多数公子哥一样身上有种吊儿郎当的轻浮感。
不过,是似有似无的。
那散漫的仪态和疯痞的坏笑让穆慈与影响深刻。
就如现在,他那边的灯火没有开着,借着月光去瞥他的神态,就能看到唇侧的漫笑,漆黑沉定的眼神。
他若再点一支烟,那股子浑然不知的沉稳和浑然天成的慵懒,大概会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或许是因为上次之行,他这个人大概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都有点让穆慈与不痛快。
不过有一点,让穆慈与很是好奇:“你好像很在意病?”
每一次,他都提到了点上,来跃跃欲试。
容之烈半低眉笑出声,不以为意,轻轻淡淡的声线里以假乱真:“你是我妹妹,不能关心你吗?”
成年人的试探几乎都是踩在点上,狠狠摩擦。
抬手拢了拢披肩,似笑非笑的眉让坐在月光底下的她显得似有似无:“你少关心我,说不定药到病除。”
这小妮子说话不温不冷的,也总能呛着人。
容之烈也不与她深究这个话题了。
“等会儿和我一起下去?”
他在询问她是什么态度。
“为什么?”
穆慈与的神韵足够单纯,一本正经的声音里差点让人信以为真。
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