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汉,是白河村村长的孙子,还说铁手一行有好几人,如今都借宿在他们家。
白河村虽是一个小村庄,但在西北的漠漠荒原中这里的生态环境还算不错。村口一个湖泊,村后是大片平原丘陵,有水源有草地,因此军中马匹在此放养。
进了村,阿汉带着陆梦芸直奔铁手住的小屋。
下得马来,陆梦芸觉得自己的心都似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只见一个小客堂里坐着个军士,那人见有陌生人进来,忙上前喝问:“你是何人?”
陆梦芸迫不及待想见铁手,哪有心思解释理会,只一招就将他推出门外。那军士没料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大力,知道是个会家子的,大惊,再不敢上来动手,爬起身来往外跑,似是去找帮手了。
陆梦芸见东边似是内屋,更不迟疑,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小的卧室,只一床一桌而已。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陆梦芸三年里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铁手师兄。
她见铁手整个人比之从前瘦了许多,此时更是须发凌乱,双目紧闭,凹陷的脸颊毫无血色。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还有血渍渗出,显是重伤在身。
陆梦芸心中大痛,没料到苦熬三年两人好容易重聚,师兄竟会是这等惨状。她一下扑将过去跪倒在地,伸出臂膀将铁手身体搂住,嚎啕大哭起来:“铁手师兄……是我呀,小师妹…我回来了…呜呜呜…师兄……师兄……”
陆梦芸痛哭了半天,见自己闹出这么大动静铁手竟没有半点反应,可见是昏迷至深。她心中又悲又怕、伤心难忍,全副心思都在情郎身上,对周遭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恍惚间,陆梦芸突然觉得有人拍自己肩膀,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三四个男子,都是军士打扮,小阿汉缩在最后面。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为首的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看着斯文和蔼,这人温言道:“在下李峤,是平夏城怀德军中的医官。请问姑娘……是铁二爷的什么人哪?”
“我…我……我是他……娘子。”陆梦芸稍稍拭泪,低声答道。
“啊?……哎呀!不知铁夫人驾到,我等失礼了!”他三人闻言连忙抱拳行礼,心里当然还是有些诧异,这铁夫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见这女子悲痛恸哭的伤心模样又觉得不似有假。
阿汉这下也明白了,原来那天晚上确是坏人假扮了铁夫人,所以二爷才中了暗算。
“李先生不必多礼。”陆梦芸连忙还礼:“还要请问,我…夫君…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哦,铁二爷肩上着了一处刀伤,虽然刀上有毒,但已得解药及时敷上。按说只要马上运功排出余毒也就不妨事了,但我奇怪的是二爷他好像没有运功排毒,以至于残留的毒素侵入了肺腑。再加上天气炎热,伤口又深及骨头,现在化脓了,所以高烧不退人就昏迷了。”
“啊!那……可有性命之忧?”陆梦芸急道。
“刚才阿汉已将草药购回,我这就去配制药膏先处理化脓的伤口。但体内毒素还是需要运功才能排出。只是我几人没这等功力,二爷现下人又在昏迷中,没法与他说。若再拖下去就难讲了,我也很是担心啊。”李医官锁着眉头道。
“我会马上助他运功排毒,还请先生尽快处理伤口。”陆梦芸忙道。
“好!好!那就有劳夫人了。我这就配药去。”
待他们一走,陆梦芸立即将铁手的身体向左侧卧。掀开毯子赫然见他身上穿的竟是自己在潭州城为他买的那件夏袍,不禁又滴下泪来。她随即敛定心神,双掌抵住铁手后心替他运动排毒。
虽然陆梦芸内力并不深厚,但只需唤起铁手体内真气流转就能自行排毒了。还好,一炷香的功夫后,铁手的内息有了回应,额上汗珠涔涔而下,尽管人还没清醒,但唇上慢慢起了血色,陆梦芸稍觉安心。
这时,村长听阿汉说起此事后带了他老婆过来探望,还送了许多食物及用品。他言道:“铁二爷都是为了本村的事才受了伤,我们真是很过意不去。夫人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陆梦芸当下询问了事件的原委,才知道这些军人是韩世忠帐下亲兵,而铁手师兄是受他所托过来帮忙的。她心下感叹,没想到只三年功夫这小韩还真的出人头地了,可见的确是难得将才、人中龙凤。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峤拿了配好得药膏,带着两个军士过来了。
“夫人,我这就帮二爷处理伤口,但是这里没有麻药,他恐怕要受些痛苦了。夫人要是不忍心看,就在外堂等候吧。”
“不!我自是要守在他身边的。”陆梦芸坚定地说。
她再也顾不得羞涩,坐上床将铁手上衣褪去,小心托起他上身半靠在自己怀中,又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巾塞入他齿间,以防吃痛后咬着舌头。她一手搂住铁手的腰,一掌抵于他后心运功护住心脉。
李峤再不迟疑,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