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宴(2 / 3)

言犹在耳,句句在理。

本该泰然自若才对,可他的左眼皮突突直跳,心里出现不详的预感。常年征战之人,先天的直觉最是敏锐,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甚至可救性命。

既来之,则安之。

许望抿了一口酒,强压下身体发来的预警,竭力沉下心应对眼前的情况。

“许大人!”竟然是槃蛇先开口,他朝许望举杯,“在下虽是一介莽夫,却也不憨傻,知道许大人对我,一直心怀恨意,常年锲而不舍地搜寻着在下大大小小的错处,可在下心中,实在是有些委屈啊!”

槃蛇虽一口一个“在下”,却不见丝毫敬畏之意。

“我知道大人觉得我欠您妻子一条性命,非要替她挣个鱼死网破,”不等许望答话,槃蛇大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可许大人身处官场多年,圣眷正浓,也该多为自己打算。况且,在下虽看着威风些,实则就是把刀罢了!干的不就是这点勾当么?”

他咧开一嘴黄牙,决心将无耻贯彻到底,“一把身不由己,奉命而行的刀,大人又何必记恨呢?如今大人远离长安,仕途不顺,我也遭牢狱之灾,险些送掉半条命去,这对你我又有什么好处?槃蛇所言皆发自肺腑,愿大人深思。”

“常言道,夫不祭妻,”王老太爷附和道,“想来这其中也不过是些小事,许大人风华正茂,许大人何必为了已死之人弄得将大好前程都丢了!自古冤家宜解,依我看,二位不如就在老朽这夜宴上握手言和,往后也好在官场上互成犄角,前途无量啊!”

老太爷这话,看似荒谬,实则现实。

寻常男丁尚且三妻四妾,达官显贵更是姬妾成群。

在他们眼中,死了一个女人,实在是一件太微不足道的小事了,许大人却为了一个死去女人,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闹得官也不做了,圣眷也消磨了,真是天大的怪胎。

“奉命而行?”许望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刀俎本为死物,借由人的意志驱使,本无怪罪的道理。槃蛇大人虽作恶多端,勉强仍算是个人,人所行之道,皆为自我权衡后所选择,何来无辜?”

许望冲槃蛇举杯,“既然槃蛇大人自命为刀,那便说出此刀为谁效命,谁又为持刀之人。”

“许大人,我敢说,您可未必敢听啊!”槃蛇古怪一笑,“若我真告诉您在下背后之人,您又该如何?”

“亡妻已逝,我日夜追悔,此悔终世难消。”许望饮下一口酒液,喉头辛辣,吐词亦辛辣,“唯有,刀主挫骨,刀俎扬灰,方可告慰。”

“哈哈哈!”槃蛇从未见许望如此凌厉的一面,不由得怒极反笑,“刀主挫骨,刀俎扬灰……许大人真是冥顽不灵!我若告诉了你真相,你非但不感激我,还要送我去死,那我何必助你?”

若是不说背后之人,自己是个死,说出了背后之人,自己也是个死,真是可笑之极。

许望扼腕叹息,“刀与持刀之人,就算司法道上不能定这二者之罪,许望也要拼了自身性命,翻了幽州血案,找你们一一清算!”

此话一出,满堂死寂,只余歌舞依旧。

不知何时,满台子的舞姬都退出了房间,只余暮秋一人,全身心地旋转着,她面带微笑,如同最优秀的伶人,叫人看不透真正的情绪。

其他的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表情管理能力了,槃蛇双目血红,双蛇头狞笑着探向前望,毒蛇吐信,大战一触即发。

“诸位大人,暮秋献丑了。”

台上这一声银铃般的呼喊,又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

槃蛇坐了回去,他冷冷地扫了许望一眼,继而又看着暮秋,丑脸上露出淫/笑。

许望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这味道的确一般。他很难得地与槃蛇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暮秋忽然从舞台中央那株桃花树的枝干间,抽出一柄长剑!

剑气如虹,身形如龙,连人带剑直直地刺入天空,如同破海而出的女鲛般矫健华美。

她的动作飒然如风,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改之前软绵的舞姿,一柄长剑被她使的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自然,英气从罗裙间散落。

剑光如笼,将她罩在其中,那双狭长的眼中,竟然浮现出隐隐的恨意。

刀主挫骨,刀俎扬灰……许望话如长鞭,竟凌空也敲打在暮秋的身上。

喷薄的剑气,撩飞了暮秋的面纱,露出一张绝色的容颜。

鼓声急急,如同战场,二层的戏曲班子正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跟上暮秋这一曲剑舞的旋律,金戈铁马,腥风血雨,都容纳其中。

她的剑锋越来越凌厉,叫人眼花缭乱。

许望的瞳孔中映着剑光如雪,心里不好的预感更盛。

所有伴舞的女郎早就退下了,没有人能在暮秋闪电般的剑锋下存活,退出去才能保证安全。

而她也无需伴舞,整个空荡荡的舞台上只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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