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突然来到她家里,向她妈妈求助,说柳黄杏闹着要去死。她打了好几通电话让表姐回来,但作为亲姐姐,却一直不肯回来。
表婶大骂她表姐无情,连亲妹妹都不肯回来看一眼。
那时她还好奇这只是表婶的气话而已吧,直到当天晚上,她和她妈妈一起去到表姐家里,见到了明显神智不正常,嘴里说着胡话疯话的柳黄杏。才知道事态有些严重。这个状态和她高三时的抑郁状态十分的相似,于是她妈妈便立即给表姐打了电话,说了家里的情况,想劝表姐回家,管一管家里,还是听得她表姐很冷淡得说回不来。
“回不来???”她姐姐不学业繁忙,离家700公里,最后不也买机票回来,她表姐就在市里,这样都不肯回来吗?
这都是想逃脱家庭责任的借口吧,甚至连这借口,她表姐都懒得想个像样的。
她对不孝顺父母的人没什么好感。
不过在后来几个小时,在柳黄杏突然发疯从家里跑了出去,警察亲戚们全都去帮忙找的时候,她接到了她表姐的电话,问她,柳黄杏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她这么回了。
又听得她表姐在电话说了一大堆,她记不清了,只知道她表姐在解释为什么没回家的原因。
但那时她对她表姐的印象极差,觉得自己妈妈在那么尽心尽力的找人,她表姐却躲在外面不回来,现在打电话来关心,不是假惺惺吗?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紧接着她开始说起晚上她见到的场面。
“本来,我们全家,小叔叔小阿姨们都聚在一起吃晚饭,很开心地在过元宵,你妈妈突然跑来,把我妈妈叫走了。然后所有人都不开心了。为什么你们家不开心,也要搞得我们家不开心,这不是你们家的事吗?”
她还能记起她说这句话时,对面寂静无声的尴尬。
沉默后她表姐似乎又要和她解释到底为什么,但她压根就不想听,还是重复道:“那是你们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解释,还不如赶紧回来去找你妹妹。”
再后来,也没有后来了。她和她表姐再也没有联系,再听到就是柳黄杏住进了精神病院,她表姐被判八年的消息。
这一次,是自她大二那通电话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而现在,她表姐已经36,她也30岁了。
面对面的时候,陈园觉得她表姐还是如此得让人难受,只想快点结束对话。
但没人扯话题,只能她先起头了:“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奶奶身体不好,大概也就这一两年吧。她老了,想念亲人。想来问问你,当年你奶奶死后还有没有遗物。比如说,玉之类的。”
这是她来此探视的主要目的。至于为什么来找表姐而不是表姐妈妈,是因为她奶奶和她说过,这本来是表姐奶奶的陪嫁之一,老人都死了,东西只可能在她表姐手里。因为表姐的爷爷是绝不会把东西留给表姐她妈妈的。
至于亲属关系,她奶奶和她表姐的奶奶是亲姐妹。
在她说完,只见得她表姐皱着眉,还是不说话,她只好等着。
过了几分钟,只听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只听得她道:“姨婆婆身体不好了吗?”这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她和她姐姐的嗓音就有些粗哑。
听得她关心自己亲爱的奶奶,也许是共同的血缘起了莫名其妙的作用,陈园突然感受到她和她表姐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更何况她们俩其实是有感情基础的亲人,她柔声:“嗯。”
“如果……”说着,柳青桃又抬眼看了眼对面衣着靓丽,走着社会正道的表妹犹豫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出去了,去看看姨婆婆。”
看着表姐那望向自己的复杂的眼色,她突然感觉到了她表姐心里的那份巨大悲伤,她还未开口,听得她表姐又道:“我奶奶已经死了太久。我在这里呆了太久,记不清,只能等我出狱再找。”
经过这几句交谈,再加上两人都已经过了三十,年轻自我的那部分早已经留在过去,两人又变得熟悉起来。
听到她说要出狱了,陈园惊讶道:“你要出狱了吗?”
“还有半年多。”
“那应该来得及。”
“嗯,到时候我找到了,会把东西送过去的。”
“不,到时候你喊我来拿就好。”她表姐入狱前也没工作几年,应该没有多少积蓄,路费可能都拮据。
“嗯。”只听到她表姐轻声应道,陈园见还有时间,又多说了几句闲话。不然立马就走,显得十分不礼貌,给人用完人就丢的感觉。
柳青桃话也不多,但她问了基本都会回答。
她客套地说着,表姐其实相貌没什么很大的变化,没想到她表姐却认真地回道:“你现在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假小子了,现在的穿着打扮很适合你,很好看。”
被人夸赞相貌,尤其在30岁后,突然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