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承恩伯爵一家来了。”
殿内,阮翛然错愕慌道:“我,我父亲为何会来?”
萧莫言从容不迫,冲殿外命道:“先请承恩伯一家,到正殿稍后。”
管事的宫女应了一声,回身去请阮祝颂一家三口到正殿。
殿内,萧莫言松开手,不慌不忙一边自己更起衣衫,一边笑道:“年关了,朕想着让你父亲一家,常来宫里与你相见,解解闷。省得你每日闷在房内,只知道抄写经文。”
阮翛然心中触动,先前林千帆死后,只顾着缅怀哀伤。静下心来想想,自从萧莫言登基为帝后,似乎越来越像上一世的他,对自己体贴入微,温柔备至。
“要不要,朕帮你更衣?”萧莫言手脚麻利更好衣衫,打趣起阮翛然。
想着父亲还在等着,阮翛然回道:“不用了……”
话说一半,瞧见萧莫言熟门熟路去衣匣为她取来衣衫。
阮翛然想拒绝来着,可萧莫言蛮横执意为她更衣。实在不想因此与萧莫言拉扯,耽误更多的工夫。只能由着他,肆意妄为。
阮翛然更上一件明黄色的华贵宫装。
而后萧莫言拉她到铜镜前坐下,亲自为她梳妆打扮。
阮翛然痴痴盯着铜镜中的萧莫言,这才发现萧莫言的左手受了伤。
明明心里关心想询问究竟,终是忍住一言不发。
只见萧莫言心灵手巧梳好一个随云髻,又从妆奁中挑出一支梅花步摇金簪,柔声细语道:“这时节,梅花开得正盛,这支金簪倒是应景。”
这般场景恍如隔世,与从前一般无二。更让阮翛然错觉,她的那个萧莫言似乎回来了。
在她感慨万千间,萧莫言描眉点唇完毕。
萧莫言甚是满意,上下打量欣赏一番,故意逗道:“朕的皇后,真是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几乎一样的话语,早将阮翛然的心神搅乱。
萧莫言殷勤扶住阮翛然,一副媚奴的样子,去往正殿。
正殿。
阮田氏穿着枣色的缕金锦缎,做成的对襟襦裙。头上插着一对红玉金丝簪,脖间戴着东珠项圈。这东珠颗颗都有猫眼大小,比之从前那串一看便价值不菲。
阮悠然则是绯色云纹的齐腰襦裙,绣金桃花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柳腰。
阮祝颂一身伯爵规制的紫官袍,一脸惬意抿着热茶。
阮田氏对阮悠然挤眉弄眼,似乎有什么话,不好当着阮祝颂的面言语。
阮悠然微微颔首,笑得妖娆又带着几分娇羞。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通报,阮祝颂一家三口立马起身参拜。
“承恩伯,快免礼。阮夫人与二小姐,也快起身吧!”萧莫言客气,屈尊弯腰扶起阮祝颂。
伯爵夫人的封号,给了阮翛然早逝的母亲。阮田氏憋着气,与阮祝颂闹了许久。
阮悠然故作姿态,矫揉造作起身,对萧莫言柔声道:“陛下,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悠然?”
阮翛然眼神一沉,立时猜到这对母女的心思。只怕是心比天高,觉得京城的好男儿,再身份尊贵,哪一个也赛不过当今天子,打起了萧莫言的主意。
私下定是认为,阮翛然这个皇后之位,亦是凭着昔年儿时的交情得来的。
萧莫言十分热忱,调侃回道:“自然记得,二小姐那会,时常唤朕,死胖子。”
阮悠然与阮田氏面上尴尬,看来萧莫言十分记仇。入宫为妃的美梦,想要实现怕是没那么容易。
阮翛然唇角微扬,一声不吭也不帮腔。
萧莫言陡地探过手握住她的手,对阮祝颂道:“朕,在此,你们难免拘谨。”
转而对阮翛然,温情笑道:“皇后,朕,先回勤政殿处理政务了。”
从方才便不自觉将萧莫言,当成是上一世的他。阮翛然含情脉脉,清甜笑道:“陛下,请随意。”
萧莫言眼光一亮,阮翛然对他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善。他似乎又能看到,秋瞳潋滟里荡着对他的爱恋。
萧莫言旁若无人,憨笑道:“要不,朕留下来,陪皇后一同用午膳,如何?”
阮祝颂喜闻乐见,不想陛下与女儿的感情如此之好。
阮田氏母女强颜欢笑,心里另打起小九九。
两世了,阮翛然太清楚阮田氏的为人了。若是萧莫言在,定会提出非分之想。
阮翛然扬起红唇,巧笑嫣然:“陛下,还是等晚膳,再来陪臣妾吧!”
“也好。”萧莫言强压着狂喜,清了一下嗓子,端着一本正经的威仪淡然回道。
直至出了中宫殿,绷不住咧嘴大笑不止。
秦荣回勤政殿扑了个空,又马不停蹄折返。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叉腰顶着身子,抱怨道: “哎哟,陛,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