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会意,暂且退到了殿外。
元德帝从御案上抓起一份奏疏,气急败坏递向萧莫言,怒道:“太子看看吧,这些年,安郡王做的好事。”
萧莫言一眼认出,是昨日林千帆让他看的那份。面上装作凝重,将奏疏又阅览一遍。
“太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安郡王?”
萧莫言将奏疏递还交与王公公,慎之又慎道:“回陛下,桩桩件件皆是死罪。只是,康亲王之事不过月余,若安郡王亦被处置,恐怕会惹天下人非议。不如,对外称,安郡王去了边疆大营监军。将人秘密关入宗正司,择期再处。”
元德帝自然在乎他帝王的名声,顺昌王已然死在了他手里。如今康亲王亦被幽禁,来日史书挥毫,他便是弑尽皇室血脉的暴君。
元德帝声色落了几分,缓和道:“太子考虑的十分周全,那便按太子的意思办。白家堡蠢蠢欲动,朕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萧莫言回道:“陛下,不如封白嘉平为侯爷如何?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爵位,既能抬高白家的身份,又能提醒白嘉平认清自己的身份。”
元德帝既满意太子回答,又不爽太子处事游刃有余。压根不似平日里,只知侍膳问安谨小慎微的样子。
元德帝目不转睛盯着太子,问道:“朕,打算将无忧郡主,下嫁给白孟春,太子觉得如何?”
萧莫言曾听阮翛然提起过,说是白孟春思慕包明欢。
“儿臣,听闻白孟春早有心上人,若陛下乱点鸳鸯谱,恐怕会适得其反。”
“有了心上人?是谁?”
“包尚书的嫡女。”
元德帝闻后,怔了一夕。而后喜不自胜,拍手叫好:“白家与包家本就是姻亲,日后亲上加亲,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一段姻缘了。快,命人,速去请长宁侯入宫。”
王公公应声,忙出去吩咐人去做。
殿外,安郡王哀嚎不断,对林千帆喊道:“堂兄,你不能见死不救,救我,救我啊!”
林千帆无动于衷,他二人的兄弟之情,早在上一世便已消磨殆尽。
终究是养尊处优惯了,安郡王很快便没力气喊叫。这三十杖下去,活活疼昏了过去。
萧莫言从正殿出来,对路驰吩咐道:“着人将他救醒,待入夜,悄悄关入宗正司。”
路驰领命,领着人将安郡王抬离太极宫。
萧莫言瞅着林千帆,突然叹道:“千帆,本宫有话要与你说。”
这太极宫确实不适合私语,二人并肩而行去向东宫。
宫巷幽幽,弥漫着甜腻的桂花香。
萧莫言好几次欲言又止,时不时自嘲摇首,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林千帆本来在等萧莫言开口。能让堂堂太子羞于启齿,只能是有关男女之事。
萧莫言调侃道:“昨夜你说,阮侧妃爱慕本宫。本宫昨夜问了她,她却说爱慕的人是你啊!”
林千帆心中一慌,不知萧莫言是否又是在试探。煞有介事回道:“殿下说笑了,若她倾心于我,又怎会入东宫为妃。”
萧莫言愁眉苦脸道:“这女人的心,深不可测。她闹着出宫,当真不是为了,千帆你吗?”
这一刻,林千帆压不住两世的不甘,气势汹汹回道:“殿下,若是她真的是为了臣。殿下,会成人之美吗?”
萧莫言陡地止步,眼神异常坚定道:“千帆,旁的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隔世之言,犹如五雷轰顶。上一世,萧莫言亦是这般说辞。
林千帆身躯颤栗,面上挣扎逞强,取笑道:“殿下,这是爱不自知。臣都听得出来,阮侧妃是赌气之言。美人是需要哄的。”
萧莫言似懂非懂,可有一点十分介怀。那就是林千帆爱慕他的女人。
“千帆,她知道,你爱慕她吗?”
林千帆顶着犹如万箭穿心的痛楚,浪荡笑道:“殿下,臣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在顺昌县时,阮侧妃对臣都是避之不及。殿下若不信,尽可派人去打探。阮侧妃应该不知此事,臣确实爱慕过她。也求殿下不要告知。臣,还要迎娶阮侧妃的妹妹呢。”
萧莫言颔首,叹道:“自从七夕那夜后,她看本宫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林千帆顺势说道:“昨日,阮侧妃说,殿下要杀她,求臣救她。解铃,还须系铃人。阮侧妃,其实耿耿于怀的是此事。”
萧莫言后悔道:“本宫的处境,你最为了解。实属不得已而为之,事已至此,本宫也不知,该如何解开她的心结。”
“殿下,倘使您不是太子,会如何待心爱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