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明澈叫李寒露出来逛街。毕竟是救命恩人找她解闷,李寒露欣然应允。
冬天谁也不爱在外头呛风,两人就找了个商场,打算里头待一下午,吃喝玩乐全齐活儿了。进门一溜奢侈品牌,明澈不爱打扮也不爱买,走马观花地瞎看,问李寒露最近在忙什么。
“前两天突然想做近视手术,就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自打尹铮搞出了电影立项那事,李寒露就再没去过公司,“结果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花了十分钟医生就让我打道回府了。眼角膜厚度不够,做不了。”
“是不是可以做晶体植入?”
“有感染风险,算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这个世界很难被我这种天赋有限的人看清。”
“……就是个近视手术,不用这么上纲上线。”
“这叫见微知著,一叶知秋。”李寒露随手把包递给明澈,“帮我拿一下,我去洗手间。”
李寒露进了隔间,明澈就站在洗手池前与她闲聊,“你胃好了吗?看你好像瘦了一圈。”
“没什么事。能吃能喝的。”
“中午想吃什么?得给你好好补补。”
虽说明澈救过她的命,但李寒露也不觉得以她俩现在的亲近程度值得对方说出“看你瘦了给你补补”之类的话云云,以至于李寒露听见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思考如何回答,而是原因不明地等了几秒,几秒过后才想明白,可能她等的是“老尹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你”。
然后李寒露又想明白,她已经在尹泽川的雷区蹦过迪了,给她五雷轰顶都算轻的,尹泽川又怎么会在意她死活。
“哪家人少去哪家吧。我不想排号。”
门外再无回应。
冲水声后,李寒露开门,迎头却见明澈手里攥着一个薄荷糖盒,轻灵剔透的眼睛怒火盈天将她瞪着,俊秀眉头拧起,凶煞神态和她家徐大律师如出一辙,而挎在明澈肩上的链条包四敞大开,显然刚刚经历一场翻找与洗劫。
“你身上怎么还有这东西?”
“我……”李寒露正搜肠刮肚编着瞎话,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明澈闯进隔间,对着马桶就把糖盒里的东西咔咔往里倒。
“哎你——”
李寒露连忙阻止,可惜明澈动作太快,倒药冲水一气呵成,转眼间马桶里只能看见放了洁厕剂的蓝水打着旋儿。
明澈将糖盒摔进纸篓,发出咣当一声脆响,压低嗓音,威慑一般,“我上次没告诉老尹,但你要是再这样——”
“你告诉他他也不会在乎。”李寒露心平气和,反倒让明澈怔愣。“再说,他家都鸡飞狗跳了,他哪儿还顾得上我。”
明澈并不知道李寒露去尹铮面前自曝一事,满面疑惑,“他家怎么了?”
十分钟后,不用排号的东南亚菜餐桌两端,李寒露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所以,其实我早就知道泽川的雷区是他儿子。”
明澈久久沉默,竟没说话。
李寒露不太喜欢这气氛,对方一言不发,就好像给她和尹泽川的关系哀悼,沉默即是一首震耳欲聋的挽歌。于是李寒露假装随意地没话找话,“对了,你知道泽川和他前妻为什么离婚吗?”
明澈艰难地咽了一口花果茶,“这事不是秘密。”
李寒露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愿闻其详。
虽说不是秘密,可也是桩丑闻,要是让李寒露从别处得知,只会使她与尹泽川更下不来台。明澈迫不得已,视死如归,“他前妻跟人跑了。”
这倒是个出乎李寒露预料的答案。李寒露垂眸思索片刻,“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说完,明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知道。听说老尹年轻时候挺不着调的,可能他前妻就是不想和他一起过了吧。”
“那他前妻是什么样的人?”
明澈依然摇头,“这事发生的时候尹铮才四五岁还是五六岁来着,我哪见过他前妻。按我老公的话描述,是个‘温温柔柔没有主见’的人;要我估计,可能就是漂亮但不怎么聪明。”
娴静如水的清丽女子曾在离开五六年后再度返回,站在尹泽川家的院墙之外,烈日炎炎,却连门都进不去。数日之后,女子没等来尹泽川,倒是等来了徐翊白。
车停在绿荫之中,后座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极其英俊也极其冷淡的脸。
女子踟蹰片刻,还是上前怯怯打了招呼。尹泽川一向顾念情谊,心软,可他这位兄弟心硬,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但话说回来,几日过去一无所获,哪怕能和徐翊白说上话也是好的,说不定能打听到尹泽川的消息。
“你现在回去,我派个律师给你,你配偶的公司还能剩个壳子,你们的房子和车也不会法拍。”徐翊白甚至连她的招呼都没回应,单刀直入,斩钉截铁,“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我保证你们什么都不剩。”
这番话在徐翊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