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就容易发困,姑苏蓝氏的答谢家宴一般都在酉时末举行,与蓝忘机结束了交谈,嵞染看时间还早,便一头扎到屏风后床榻上睡觉去了。
蓝忘机什么也没说,往香炉里燃了点檀香后,他提着食盒离开了静室。
酉时一到,蓝忘机叫醒了她。
近来前来云深不知处帮忙的百姓有点多,饭堂已经不够用了,蓝启仁与蓝忘机便把摆宴的位置,设在了离厨房最近的一处还没做他用的空地,摆了几张长桌,每桌可坐二十多人。
蓝启仁从没指望过嵞染能帮什么忙,所以只两人简单客套了几句后,他便让她到陈掌柜那桌入了座,场面问题则全交给了蓝忘机。
嵞染乐得清闲,当即就和陈掌柜他们几个吐槽起了蓝家味同嚼蜡的饭菜。
三天后,云深不知处的重建工作正式收尾。又过了几天,蓝曦臣也回来了。
云深不知处的生活重新恢复到了平静,但好景不长,半个月后的一天午后,嵞染正专心致志的趴蓝忘机的床上罚抄《雅正集》,忽然,一只带有温情灵力的灵鸟直直落到了她的肩头。
“王灵娇与温逐流已至莲花坞。”
温情的字迹有些凌乱,似是匆忙写成。嵞染心道一句不妙,连忙将笔一丢,直奔寒室。
寒室为姑苏蓝氏历任家主的居住之地,按照家规,必须得由家主通传才可进入,但现在嵞染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蓝先生,温氏对莲花坞下手了,还请先生允许我前去相救。”
蓝启仁闻之脸色一变:“消息可属实?”
嵞染点点头。
蓝忘机上前一步:“叔父,是否立即派弟子前去相助?”
蓝启仁神色凝重的问蓝曦臣:“云深不知处现在还剩多少可与温氏内家弟子一战的?”
蓝曦臣默默算了一下,叹息道:“不到六十。”答完,他又问嵞染道,“温氏派出的是何人?”
“王灵娇和温逐流。”
王灵娇嵞染没接触过,只知道她是温晁的一个暖床小妾。而温逐流,虽然嵞染也没接触过,但他“化丹手”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他的一手化丹求使得出神入化,与他对招的仙门修士稍不注意,便会被他轻轻松松的化去金丹。
六十个灵力一般的门生与他交手,不过是以卵击石。
“叔父,忘机愿领命前去。”蓝忘机朝蓝启仁行了一礼,他是见过温逐流的,“叔父,您伤势未愈,就让兄长留下来照顾您,莲花坞那边交给我和嵞染便可。”
嵞染很同意他的安排。姑苏蓝氏如今只重建了屋舍山泉,其他的都还是百废待兴,把蓝曦臣这个下任家主留下,可以很好的防止他们姑苏蓝氏一脉,不会因蓝忘机出什么意外而后继无人。
蓝启仁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思虑许久后,他应允的蓝忘机的提议。
“去挑五十个灵力最好的门生,立即御剑赶赴莲花坞。”
嵞染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同声道了声:“是!”
“照顾好自己,量力而行。”蓝曦臣也叮嘱了一句。
嵞染和蓝忘机的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后,他们所率的蓝氏门生已悉数赶到了莲花坞。只是还未靠近,便已听到了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哭吼。
嵞染下意识地看了眼蓝忘机,后者循声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江面上一艘顺流而漂的小船。
有动作快的蓝氏弟子已经跳到了船头。那人查看后,忽而兴奋的高声喊道:“含光君,嵞姑娘,是魏公子和江家姐弟他们!”
嵞染闻言,立马跳上船去。
得见他们,船中的三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个一个的放声大哭起来。
嵞染一边用法力强行解着他们身上的紫电,一边问魏无羡道:“怎么只有你们,江宗主和江夫人呢?”
“江叔叔?对,江叔叔!”魏无羡嗓子已经哑了,“嵞染姐,你先别管紫电了,你没有凡人肉身,你解不开它的,你快去帮江叔叔和虞夫人,王灵娇给岐山温氏发了信号,温晁已经带人来了!”
嵞染没有说话,只继续埋头解着紫电。
“嵞染姐,求求你。”江澄以为她是犹豫了,急得哭出了声,“嵞染姐,我求求你快救救我阿爹和阿娘吧,你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我只求你救救他们!”
他求的低声下气,嵞染抬眸看了眼他,一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承认,刚才不应他们,其主要原因的确不是因为她光顾着解紫电,而是她想借此机会好好治治江澄把面子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臭毛病。
诚然,她成功了,但不该是现在这副境况。
嵞染念咒唤出长渊,有长渊震慑,紫电乖乖松了绑。
顾不上道谢,魏无羡拽起江澄就跳下了船,连跑带摔地直奔江家校场而去。
蓝氏的弟子早在嵞染去解紫电时,便已经全被蓝忘机下令入莲花坞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