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春分那日,我父大喜,故而给我取名叫春喜。杨妗,我不叫春杏,我叫春喜,我叫贺春喜。原是为了避贵人名讳,我才改成了春杏。杨妗,我生在永州西北角的贺家村,那儿苦穷,可那里是生我养我的故地,是我的根,是我的根呐....”
春杏的脸颊越来越红艳,眼神却是越来越溃散。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我不叫春杏,我叫春喜,叫贺春喜。”
到了最后,春杏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苍白瘦削的双手死死攥着杨妗的衣角,歇斯底里道:“自我入宫以来,爹娘从未找寻过我,家书更是石沉大海。”
“杨妗,我怕世人忘了我,待来年清明,给我烧个纸钱吧!”春杏双目大睁,瘦脱了相的脸蛋变得扭曲,瞧着吓人的很,见杨妗没有回复,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一字一顿咬牙道:“杨妗,给我烧个纸钱吧!记住,我叫贺春喜,不叫春杏!”
回光返照的时间总是在弹指间逝去,怎么也留不住。春杏眼前一片黑黑白白,再怎么睁大眼睛也始终看不见周围,看不见杨妗,听杨妗久未应声,春杏还想再说,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她说不了话了。
“好!好!好...春喜。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杨妗点头如捣蒜,死死抱着身躯渐凉的春杏,嚎啕大哭。
春杏死了,死在康平十二年大年初二的一个喜庆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