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一开始还担心贺岁安的安危,听到这话时也不由得一愣。
马贼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该杀的就杀,提剑就上。
颜不良灵活往后退几步,没被剑刺中,而贺岁安直接夺了架在她脖子上那把剑,运剑迅速,剑锋走势凌厉。
她大有速战速决的心思,所以招式狠辣,一招一式都是冲着拿人命去的,不过须臾,客栈地板上倒了一片,没留马贼活口。
老嬷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颜不良远离战场,并未参与进去。
但也有马贼想伤他,尚未近身便被一只诡异的虫子飞钻进鼻子,七孔流血而亡了。
他不曾动手,就叫人丢了性命,其余马贼也没机会再向他发难,因为贺岁安杀人时经常采用一招致命的招数,没给他们时间。
鲜血溅起,洒到地板上。
马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贺岁安扔下染血的长剑,用手擦了擦尚未褪去稚嫩之气的脸沾到的血:“不好意思,嬷嬷,把您客栈弄脏了,待会儿我会收拾干净的。”
老嬷嬷欲言又止。
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竟能把数个马贼一次性全杀了。
没动过手,选择旁观,偶尔自保一下的颜不良若有所思看向她,不,更准确来说,是看向她的肚子。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因此贺岁安也能感受到。
她回眸看他,神情奇怪,迟疑问:“你刚才说什么?”
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的颜不良缓缓站起来,不厌其烦重复一遍刚才所言:“你肚子里面的东西,我的。”
贺岁安不解:“什么意思?”
她肚子里何时有了他的东西,不知所云,一派胡言。
颜不良看了一眼被贺岁安杀了的马贼,语气毫无波澜,脸上甚至还挂着算得上和善的笑:“你吃了我的蛊虫,我养了很多年的。”
贺岁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啊?我没吃过你的蛊虫。”
老嬷嬷一头雾水站在他们旁边。
颜不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曾用来装过白粥,还没有来得及收好的碗,猜测道:“应该是我的蛊虫跑进了粥里,然后你喝了下去。”
自己只是打了个瞌睡,那只仿佛养不熟的蛊就跑到别处了。
他刚说完,贺岁安马上便抠喉干呕了,吐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天哪,她最怕虫子了。
谁能来帮她把虫子弄走!
老嬷嬷赶紧上前给贺岁安顺气。到后面,她知道无法吐出来了,只能另想他法,抬眼望颜不良,似在思索要如何才能叫人乖乖地弄出蛊虫。
颜不良慵懒地靠在客栈柱子上,一只红色的蜘蛛蛰伏在他肩头,褐色蜈蚣爬过他修长的手指。
本想以武力搞定这件事的贺岁安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动声色地离他远点:“如何才能取出来?”
颜不良点了点蜈蚣头,那条蜈蚣很乖巧蜷缩在他掌心上。
“在你身体里的蛊比较特殊,我身为养蛊人也无法取出这个蛊,它叫双生蛊,需要找到另外一只双生蛊才能引它自己出来。”
他看起来情绪很稳定似的,从容不迫向她解释。
最重要的是这个蛊一旦入体,便会在人体内悄悄寄宿,除找到另一只外,不能用其他办法强行取出。
否则人死,蛊也会死。
这也是他为何不干脆剥开她的肚子,取回自己养了多年的蛊的原因,颜不良要活的双生蛊,不然也不会白费心血,精心养了许久。
颜不良自小痴迷于养蛊,蛊虫对他来说比命还要重要,此刻也正在盘算着如何取出贺岁安体内的双生蛊。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沉醉养蛊,研究蛊,毫无人性的疯子。
人死不死没关系,蛊活着就行。
贺岁安看着顺着颜不良指尖爬向他靛青色衣裳的蜈蚣,有几分不自在,没忘追问另一只双生蛊在何处。
颜不良敲了下肩上的红色蜘蛛,让它爬到别的地方:“进了你肚子里的双生蛊是我机缘巧合在十年前得到的,至于另一只双生蛊……”
“我也不知在何处。”
贺岁安半信半疑:“你也不知?”
她唇角仍浮着浅笑,却不自觉用手指卷了卷垂在身前的一缕长发,这是她心情不好的表现。
颜不良淡淡道:“双生蛊,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万蛊之首的西蛊王,要找到它,可不容易,不过我倒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它的下落。”
西蛊王,那不就是姐姐要找的?
贺岁安睁大眼睛。
正好她也要沿着姐姐找西蛊王的路线走一趟,贺岁安冷静下来:“那你要和我一起去找另一只双生蛊?”
双生蛊能救人,亦能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