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舟见江晚渡这样盯着自己,脸颊上染上一抹绯红。
江晚渡轻咳一声,把医书放在一边:“饿了吧?等会儿我让小二送些吃的来。”
半晌,小二敲响房门,送来两碗粥和几个包子,江晚渡坐在沈辞舟对面,抬眸看向沈辞舟。
沈辞舟一边喝粥,一边询问:“殿下昨夜看了一夜医书?”
江晚渡咬了一口包子,把脸颊塞的鼓鼓的,咽下去才道:“没,后半夜就睡了。”
沈辞舟眉眼含笑,故作惊讶道:“真的?我还以为殿下一夜未眠呢。”
江晚渡摸了摸鼻子,躲过沈辞舟的目光,有些心虚道:“怎么可能。”
沈辞舟轻笑一声,他夜里醒来过一次,轻轻撩开帘子便看到江晚渡看书看得认真,身旁厚厚的一摞书全是《本草纲目》《神农百草经》之类的。
江晚渡最讨厌背书了,但看这些书却异常认真。
沈辞舟轻轻放下帘子,隔着薄薄的纱帘看着江晚渡。
他的傻公主,傻殿下。
活不活下去对沈辞舟来说不重要,沈辞舟没那么想活,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江晚渡希望他活着。
沈辞舟看着小口小口咬包子的江晚渡,轻笑一声,并未拆穿她。
江晚渡轻轻叹一口气,她并不是不愿让沈辞舟知道,只是她脑子实在是太笨,她怕会让沈辞舟失望。
江晚渡一口一口咬着包子,心绪却飘到了昨夜看过的野史里和先帝有过盟约的一得道高僧孟琛。
孟琛是个邪僧,虽功力深厚,却未断红尘,仍留着发,吃肉喝酒也是常有的事。
孟琛如今就在祁州。
江晚渡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抬头对沈辞舟道:“辞舟,下一站我们去祁州吧。”
沈辞舟点点头:“听殿下的。”
临走前,沈辞舟再次去拜了拜沈老太,算是道别。
祁州和凉州挨得近,走走歇歇竟也用了半个月左右。
到祁州那天,恰好赶上贺春,到处红彤彤的,一派繁荣昌盛。
二人歇息几日,在祁州过了除夕。
年后开春,江晚渡忽然对沈辞舟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江晚渡带着沈辞舟兜兜转转,到了一处偏僻破旧的院子,门口欲落不落的匾额上写着“祠堂”二字。
里面有个年迈老者打坐,江晚渡迈出一步,老者并未抬眼看人就哈哈大笑道:“公主殿下大老远造访我这寒舍,所谓何事啊。”
沈辞舟皱了皱眉,想把江晚渡护在身后,江晚渡拉住他摇了摇头,对老者高声道:“孟琛道长,确有一事需要您。晚辈江晚渡,见过道长。”
江晚渡拱了拱手,孟琛支着腿,并未起身,笑道:“进来,进来。”
江晚渡轻轻拍了拍沈辞舟的手,沈辞舟默默站在原地,并未出声。
江晚渡走进祠堂,恭恭敬敬道:“道长,先天注定之事可有解法?”
孟琛笑意盈盈,并未回答江晚渡,只看着沈辞舟,问:“那便是如今的国师?”
江晚渡顺着孟琛的目光看向沈辞舟,沈辞舟正神色紧张的看着祠堂的方向,似乎盼着江晚渡快些回到他身边。
“道长……”
江晚渡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解法,自然是有的,只看你愿不愿了。”
孟琛摸着胡须,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晚渡。
江晚渡沉吟半晌,道:“愿闻其详。”
孟琛哈哈大笑:“倒还真有一法可以让他不死,苗疆有一蛊,名为同心蛊,殿下可曾听闻?”
江晚渡点点头,孟琛接着道:“区区命格,也可破。殿下乃大富大贵之相,与他分担不就好了?只不过……殿下这命格竟也有些特殊。”
江晚渡心一震,有些担忧地看着孟琛。
孟琛直勾勾盯着江晚渡,仿佛要将她看穿。
“殿下乃真龙之相,命定天子。若是不全,岂不可惜?”
江晚渡瞳孔一震,追问:“怎么可能?!那……那谌明……”
“陛下自然也是。”
“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有两个天子!”
孟琛笑而不语,只问江晚渡:“如此,你可还愿救他?失了命格还要中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江晚渡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愿。我不知为何我也是真龙之相,但我一定会搞明白,龙椅……我绝不会跟谌明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