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吟看着蹲在地上的姜爹,快步走过来,顺着姜爹的手指望去,只见泞泥的路上,有几个深深浅浅的鞋印。
她蹲下来,细细观察着这几个鞋印。
鞋印的深浅不一样,大小一样,右脚的鞋印陷得更深,陷入泥土的深度有两三厘米,鞋底的花纹,是条状。
姜吟吟看着鞋印若有所思,徐徐道:“爹,那个布袋呢?我想看看。”
姜爹收回落在地面的目光,走到一处树荫下,“囡囡,布袋在这里。”
姜吟吟跟着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布袋。
布袋泛白,说是布袋,更像是不要的破烂衣服撕下来的衣袖,上面还有好几个做工精细的补丁。她用树枝将布袋打开,只见里面还有没融化掉的老鼠药,浓重的老鼠药味挥散不去。
姜吟吟的目光顿住了,本以为老鼠药很少,不成想,竟然有一大袋,这是抱着把他们家的鱼都毒死的决心?
她扭头看向田里,水面上浮着大大小小的死鱼,一条条鱼的嘴边还吐着白泡泡,看着死鱼的模样,姜吟吟眸光暗了暗。
“报官!”姜吟吟沉吟道。
姜爹看着闺女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有了着落,“好,听闺女的报官。”
吴氏看着水里的死鱼眼眶忍不住泛红,“这些鱼,被毒死,吃都不能吃,罪魁祸首真是死不足惜,就应该被抓起来坐牢,牢底坐穿。”
姜吟吟深吸呼,“爹,娘,我现在去报官,你们在田里守着,至于这些东西,咱们暂时都先别动,等官老爷来看了之后再说……”
吴氏点点头,眉毛倒竖,咬牙切齿道:“好,闺女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守着,要是那贼人还敢来,我非一锄头挖死他,狗娘养的……”
姜爹点点头,“爹这就去其他地方守着。”他眼神中带着期盼:“囡囡,报官就靠你了,一定要让那该死的贼人付出代价,这些都是粮食,救人性命的东西啊,如今,如今就被这么给糟蹋了……”
姜吟吟听着爹娘两人絮絮叨叨,她开口打断:“爹娘,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就去报官。”
说着她与任祭两人抬脚离开。
任祭望着面色难看的姜吟吟,动了动唇,话语又咽了下去,没有开口。
姜吟吟坐着马车又一路来到了县衙,还没进去,就看见四周围满了村民,周围的人都在欢呼喝彩。
一队捕快压着一群犯人进去,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姜吟吟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她扭头看了看任祭,见他神情自若,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想来任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姜吟吟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寂,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打听打听情况。”
说着不等任祭回答,她掀起车帘下了马车,款款向围观人群中挤去。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是啊,贪官一个,就该直接行刑。”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得好!烧死这些死贪官。”
姜吟吟挤在人群中,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心里有了猜测,看着旁边喜颜欢笑的大婶,开口问道:“大婶,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为何大家都围在这里?”
大婶拽了拽被挤得快变形的菜篮子,笑道:“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喜事儿,天大的喜事儿,这禽兽县令啊,收刮民脂,包庇侄子弟弟,诱拐黄花闺女,最最恶劣的是,他随便断案,就因为他乱断案,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他就不怕睡觉的时候,那些冤魂来找他吗?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不,就掉了乌纱帽,被抄家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姜吟吟听后恍然,“那不知道这新县令如何?可是个清官?”
大婶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姑娘,这新县令是大大的清官,他不仅把贪官给抄家,还重新将这几年的案件审了一遍,该得到报应的一个没落,今日啊,正是狗官被正式抓入牢中的日子,大喜的日子。”
姜吟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照这样说的话,那咱们的新县令岂不是日日很忙?”
“是啊,听说三更半夜都还在翻阅案底,大伙儿都心疼呢,不过听说陈年旧案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如今抓了贪官,应该轻松多了。”
说完,大婶突然坏笑起来,眼神贱兮兮地望着姜吟吟:“嘿嘿嘿,姑娘,你是不是看上咱们的新县令了?毕竟谁让咱们新县令不仅公正清廉,一身正气,还模样俊俏。年纪才25,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听说,咱们新县令至今未婚,姑娘努努力,大婶看好你。”
姜吟吟嘴角抽了抽:“大婶,我有未婚夫。”
大婶拍了拍手臂,一脸惋惜:“哎呦,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婶我再年轻十几岁,哪还有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份啊。”
姜吟吟忍不住轻笑,“大婶真有趣,好了,不跟大婶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