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江舒妤的亲哥哥,江羡安。
县令脸上骤然变得难看,江羡安是校尉,与他同品阶,更要命的是他在太子的军中任职,和他这个偏远地方的小鱼小虾完全不能比。
今日是他看中江舒妤区区弱女子才动了歪心思,如今江羡安回来怕是不能善了了。
“哥哥,我们回去吧。”江舒妤不想与县令掰扯,“玉县令,今日之言我只当您说笑了。”
县令巴不得江舒妤快点把江羡安这个瘟神给带走,立马点头生怕江舒妤反悔,还送了不少赔礼。
二人拐道去了玉满楼交了玉球,才坐着牛车回了家。
“哥哥不在,你受委屈了。”江羡安已经有六年没见妹妹,二人多是书信往来,他好不容易攒了假回乡一趟。
“没有。”江舒妤一直都打扫着江羡安的房间,随时等着他回来。
“哥哥,我不想待在淼县了。”江舒妤早有此意,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留的地方,未免岳敬翎还有后手,她必须走,“我想去外祖那里。”
江舒妗的母亲是洪州楚氏的独女,不顾家人反对嫁到了淼县这个小地方,最后香消玉殒。
洪州紧邻京都,前世外祖就对哥哥多有照拂,甚至也对那个狼心狗肺的岳敬翎青眼有加。
“岳敬翎呢,你不带着他?”江羡安一提到这个名字,江舒妤就恨得咬牙切齿,那些前世的痛苦经历在嘴边却怎么也滚不出来。
她看见兄长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还是放弃了。
江羡安那么爱她,若是知道前世自己帮了杀害妹妹的罪魁祸首恐怕会痛不欲生。
“不喜欢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仇她得自己报。
那窗外月明星稀,房中烛火幽明,江羡安还是没有问二人发生了什么,只是揉揉江舒妤的头,“洪州好啊,和京都毗邻,我就可以常常来看你了。”
“嗯。”
二人许久未见,却还是像小时候一般天南地北什么都聊,直至天快破晓江舒妤才催着江羡安去休息。
看着外面麻雀飞来飞去,她却没有半分困意,想着未来只觉得不太光明。
江羡安也没有睡,他给江舒妤阖上门就带着剑出去一脚踢开钟家的门,那个老泼妇居然敢这么说舒舒,真是活腻了。
“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次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一脚踹在钟母身上,江羡安甩下一句便潇洒离去。
这几日江舒妤有哥哥在隔壁陪着,睡得都踏实些,只有今夜做了梦。
她到了陌生地段,抬头透过小窗望见玉阶彤庭,这朱甍绿瓦在岁月的雕琢下也未曾斑驳色彩。
明明从未到过,可她就是知道这里是太子府。
“谁?”
听见男声,江舒妤才匆匆回头,只看见一层薄纱挡住了背后的光景,那满室氤氲着水雾,薄纱后若隐若现的景象让她面红耳赤。
她竟然闯进别人的府中,还撞见了别人沐浴。
“抱歉!”此地不宜久留,江舒妤当机立断抬腿就走,可那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层薄纱掉落。
池中的男子袒露着胸膛,面如冠玉,眉飞入鬓,若说岳敬翎是温润的鹿,此人就像只鹰隼。
从未见过,可她就是知道这是太子谢戎,也知道自己入了他的梦。
“走什么。”声音也好听,江舒妤哪里见过这阵仗,下意识抬起手将眼睛捂得严严实实,指尖下压摁在眼珠上不多时就眼冒金星。
谢戎见了好笑,没想到他未经女色竟有朝一日会梦到美人。
只是这美人着实有些傻。
“孤叫你呢。”
“民女什么都没看见。”江舒妤只觉得夭寿,她怎么随随便便就入了太子的梦。
“手放下来。”谢戎见她只是放下手眼睛还是闭得死忍不住笑,“睁开眼睛。”
江舒妤睁开眼,却被谢戎手中那东西给夺去注意,貔貅衔珠,可不就是她亲手所雕的玉球,没想到是献给了太子。
“你喜欢?”谢戎瞧她盯着那玉球目不转睛,觉得这小娘子就跟只不懂事的小羔羊似的,将那玉球抛了过去,“赏你玩玩。”
“多谢您。”江舒妤握住手中的玉球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那滴血,理清了其中关窍,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看向谢戎。
这位太子政绩卓越,文韬武略,颇得官家心意,却不过二十二岁就在江南治水时意外身亡,从此他手中军队的归属权点燃了九王之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他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若是谢戎能够好好活下来,那乱世就不会降临。
算算时间,谢戎应当就在江南,江舒妤绞尽脑汁搜刮那些没放在心上的记忆,想要让这位太子逃过一劫。
“您是在江南吗?”江舒妤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