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周大人,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周大人?
这人果然有猫腻。
草木从间,那两人说话声渐远,袁戈这才缓缓直起身子来,辨别着两人走过的方位,跟了过去。
山面很大,高低不平,路况实虚难辨。好在他寻得小心,又善于辨行迹,很快便找到那伙人的据点。
这是一处隐匿于繁茂树丛间的山洞,四周草木攀附茂盛,若非刻意去寻找,一时间难以发觉这里竟是有个可以藏人的洞穴。
他步伐轻盈,避开容易发出声响的枯枝碎石,猫着身子来到洞口处探究,寻得里边有动静,便伸长了脖子细听起来。
“老大,周鹤那人到底可不可信?让他办点事总是推托犹豫,我担心会生变故。”
“此人跟我们已然不是一条心了,只是眼下我们举步尚且艰难,需要他借力,等京中来了接应,一切都会好办起来。”
三日前,他们接到消息,说会有来自京中的接头人前来助他们脱离困境,然而现下都过了五日了,还不见任何动静。
山洞里忽然都静了下来,原先的说话声被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脆响代替。
“什么人!”
袁戈趴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竖耳偷听着,饶是头顶上传来一声警觉的吼斥,下一刻便是一把利刃驾到了他的脖间。
寒光威慑,锋利无边。
袁戈被迫站起身子,看向身后握刀之人,一身黑衣劲装束身,身形瘦长而健硕有力,绝非普通男子该有的体格。
他竟是没想到,这山洞外竟然隐匿着望风的人,大意了。
此刻山洞外是黑漆漆的一片,袁戈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能透着寒刃见得对方如鹰眼死死盯着他。
洞口处涌出来一群人,居中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多的男子,对方眼如利刃,面相阴沉。他看见洞口出现的生人后,当下眼底布满杀意。
“杀了。”
他冷冷丢下两字,便要返回洞中。
袁戈觉得脖颈处的利刃微微调整了角度,将那最锋利的一面刀刃对准着他,他甚至已经感觉到皮肤被割裂的痛感。
也就是一瞬间,他寻得间隙向后倾身,迅速将脖子上挂着的水壶皮带子提起替自己挡了点力道,这才在惊魂锋刃下保住了小命。
“黑鹰就是这么对待京中来的贵客的?”
袁戈趁着躲避的间隙丢出这么一句话,待得站好后,寒光闪了他的瞳眸,有人提着刀替他挡住了后面的攻势。
“老大,你…”
挥刀的人见自己老大替对方挡刀,当下便收了劲。
那位被称呼为“老大”的人,将手中的刀扔给一旁的手下,转身看向袁戈,逼问着:“你是谁?”
袁戈被一群杀怒泛泛的穷恶之徒包围着,却是不显慌张失措,而是淡定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物件,通体曜黑,繁纹缠绕,细细端详,在那些繁纹底端下,隐隐可见一个“鹰”字。
那些原先还一脸凶神恶煞的人,在见到这块黑玉时,眼中竟是茫然无措。
“怎么?流离一年之久,竟是都不认得此物件了?”
袁戈的话幽幽传到每个人的耳边,当下,那个为首的男子立刻屈膝跪拜:“黑鹰由在,誓死捍卫。”
随后,一众人皆数屈膝跪拜,气势恢宏。
“黑鹰由在,誓死捍卫。”
夜色沉沦,笼罩着整座山间,那些居于暗处的阴爪却开始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露出尖锐的利牙,一点点撕开平日里的伪善,展露骨子里的罪恶,直至黑夜褪去,才又将归于平静。
翌日清晨,袁戈回到了他和村民约定的地方,继续同村民们伐木往山下运出。
“袁兄,你昨夜在这山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一位青年递给他一把锋利的斧子,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砍向面前的一颗大树根部。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露天野外睡上一觉,还真别说,这山里的空气可真的是好,清新怡人,整个人都要舒展开来。”
袁戈说着,停下手里的活,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了出来。
当真是舒服啊!
一身的悠闲自得,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上山是游玩享乐的。
“那你脖子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啊?我瞧着伤口不浅呢!”
那青年不说这事袁戈都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有刀刃的割痕在。寻常人家尚且看不出来,可若是常年与兵器打交道的人,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内里门道来。
他当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位疑心重又极善懂兵器的公主。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