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给我道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两家人心里明白,我跟陆子帆都没有复合的心思,索性把话说开了,我把陆家给的彩礼也退回去了。”
林琅拿筷子尖去戳盘里的糖蒜,在想徐楚的言外之意。
她没有复合的心思,有的是什么心思?
他继续:“然后呢?”
“然后?”
徐楚眨了眨眼:“我把他这两年送我的礼物,转账的红包全记了账,折合成人民币一次性还给他了。虽然他出轨有错,但我也不想落人口舌,花几万块买个彻底的了断,挺划算的。”
“你做事倒是干净利落。”
林琅轻笑,边说边低下头,就着几瓦的白炽灯,用尖筷挑出烤鱼鱼肚上的刺。
他夹一块完整的鱼肉放进徐楚碗里。
“别光顾着喝,吃点东西垫一垫。”
徐楚此时有点晕乎,她又开一罐酒,举到林琅面前。
不满似的。
“你倒是也利落一点,陪我喝呀!”
林琅看她一眼,没有迟疑。
接过啤酒罐,仰头就是一顿喝。在东北上大学别的没练出来,酒量是不可能差的。
徐楚双手撑着脸颊,看他喉结如橄榄核一般上下滚动,很迷糊地笑起来。
林琅对瓶吹完一听酒,微侧过脸,打出一个短促的酒嗝,双颊泛起一丝红晕。
徐楚盯着他,也是脸红红的。
“心情好些了?”
他问着,又开一罐酒,泡沫哗啦漫出瓶口,仍是三两口喝光。
徐楚仍捧着脸,笑得睫毛簇拥到一起。
“还不错。”
她又醉了。
林琅突然就来了一阵亲昵,想把徐楚搂过来,好好地裹在夹克衫里面。
他请她去一个像样的地方吃饭。
最起码,四周有真正的墙。
最后,徐楚喝了一罐啤酒,林琅喝了四罐。
趁徐楚不注意,他往嘴里飞快塞了一片达喜。
胃痛如同海边的暗流,总是一阵一阵袭来。
所以他口袋里永远备着一板胃药。
临近12点,两人是大排档的最后也是唯一一桌客人。
他们步行走回棕榈园,金色的路灯下,林琅才意识到徐楚今天穿的这一身其实很性感。
纤细繁复的蕾丝花边裙,隐约现出她的白色肩带。虽穿了长靴,但大腿和膝盖都露在外面。膝头红扑扑的,想是有点冷。
他细看了一会儿,感觉她膝盖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失。
“你瞅啥呢?”
徐楚摇头晃脑,学东北口音问他。
林琅哈哈大笑。
南方人学东北话总有股童稚般的逗趣。
虽然他也是南方人,但毕竟去沈阳读了四年警校,口音早被东北室友带偏了。
“瞅你咋地,稀罕你,不能瞅吗?”
他大着胆子。
这句话语速太快,还带着拐弯抹角的转音,徐楚一时没听明白。
她直勾勾看着林琅,忽问。
“你还有烟吗?我想抽。”
林琅认真盯她,“徐楚,你学坏了。”
“少废话,有没有吧。”
林琅停在一盏路灯的下面,顺势靠在电线杆上。
他无奈笑着掏出烟盒,正好还剩最后两根烟。
林琅抽出一支放进嘴里,最后一根递给徐楚。
她叼烟的样子,就像小孩衔巧克力棒。
林琅捺燃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
徐楚盯着他手里的打火机,伸手要拿。
他却把握着打火机的手伸进夹克衫口袋,弯下腰,把烟对在徐楚的烟头上,轻吸了两口。
橘色星火在他们之间亮起,又很快消亡。
很快,青烟丝丝缕缕升腾起来。
林琅近看着徐楚的眼睛,亮盈盈的。微卷的长发贴在她脸边。
他站直身子,靠回电线杆。
徐楚仍衔着烟,嘴里含混不清,“林琅,你什么意思?”
林琅在烟雾中微眯起眼,“给你点烟。”
“点烟?”
徐楚挑挑眉,鼓起嘴,将吸进嘴里的白烟原封不动吐出来。
她还不会吸烟入肺。
林琅乐了。
徐楚瞪他,“不行么?”
林琅刮了刮鼻子,忍住笑。
“当然可以,这样更健康。”
五分钟后,他们就走到棕榈园门口。
徐楚听见林琅轻叹了一口气。
圆环的狮头喷泉无休无止吐着水柱,洒下一圈水帘,在夜幕下美得很不真切。
几滴水花溅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