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没!有!
时音音看着他,内心有些崩溃,但面上却还算镇定,“贺先生有闲心管我的口水,倒不如好好审视下自己。”
“扣子都崩掉了。”
“……”
顺着她的视线,贺时桉低眸向下落在裤头上,微勾的唇角倏地僵住,片刻后又无事人般抬眼瞧她,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时医生,这段日子我常听白老夸你,其中一条就是眼光好,今天看来,你的眼力也挺好的。”
“说实话,我很满意你。”
“……”
时音音是真的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怔住了,她看着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温楠拒绝给她收妖锦囊时说的话。
【时音音,你是把贺时桉当成季星野在报复吗?】
说实话,时音音也曾无数遍的问过自己。
再见季星野是会报复他,还是会淡然一笑和他说声“好久不见”。
答案好像挺明显的。
可眼前的人除了那张脸,真的和季星野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那个言而无信的少年,他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贺时桉又到底是谁?
时音音忽而头疼难忍,她双臂支在腿上撑发沉的脑袋,揉太阳穴的手有些不受控的微抖。
“时医生?”贺时桉探身入内,“你怎么了?”
“没事,帮我关下车门。”
看她脸色不对,贺时桉直接坐进了车里,“时医生是哪里不舒服吗?”
余光里,男人的手似是在靠近,时音音几乎是本能的喊出声来,“别碰我!”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时音音说了声“抱歉”而后迅速支起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便推门下了车。
车门随后“砰”的一声被她从外面关上了。
贺时桉的手僵在空中,视线向右,落在她的背影上。
眼下已过中午,阳光依旧刺眼,姑娘背对着他,像是在平息些什么,后背绷得很紧。
贺时桉收回视线,拿了瓶没开封的水,将她的手机和包包一同带上,下了车。
待他走到时音音身边时,他已经换了一条裤子了。
“时医生。”贺时桉朝他递了瓶水,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般,嗓音是一贯的淡,“喝点水吧。”
这时,时音音的头疼已经好多了,她接过对方递来的水,“谢谢。”
“走吧。”贺时桉说,“白老在游艇里也等了挺久的了。”
因为刚才的失态,时音音多少有些别扭,点头说了声:“好。”
“时医生。”刚要转身就被贺时桉叫住,“方向错了。”
然后抬手朝右前方指了指,“这边。”
“知道了。”时音音不自然的抿了下唇,“我去车里拿行李。”
“行李已经搬去游艇了。”贺时桉的左手微微抬高朝她伸来,“你的包和手机。”
顿了下又说:“现在可以走了吗?”
时音音不自然的“嗯”了声,而后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和包包,“可以了。”
两人从停车场出来后,穿过一条连接着细软沙滩的栈道,来到沿海公路,前方大约一公里的位置就是游艇泊区了。
现在已经过了休渔期,港口的渔船并不多,眼下天气很好又适逢周末,游艇的泊区位也是三三两两的,视野很空旷。
还记得她上回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抵抗家人的□□,也是为了逃避与莫家孙辈的相亲,她赌气之下买了一张环球游轮票。
最后,她便是从这个港口下的游轮。
那个时候还在休渔期,南湖港口内千帆林立,很是壮观。
一转眼,她来南湖都快三个月了。
原本以为来了南湖,她可以守着老师过上平静的日子。
却不想才跳出时家的火坑,转眼又跳进了一个大号的水缸里。
最要命的是,缸底还架着火种,而火种已然被点燃了。
而贺时桉便是那个大号水缸。
时音音隐约觉得,点这把火的人不止老师一个人。
“贺先生。”时音音突然出声喊他。
贺时桉回头,金丝边眼镜在阳光下有些反光,她看不清那双镜片后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那张脸。
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她朝着他走近两步,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贺时桉点头,“说说看。”
“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男人眉心微愣,但转瞬又恢复了如常的神态,似是挺认真的在回答她,“当然。”
“好。”时音音又朝他走近了两步,“告诉我,你是谁。”
顿了下后,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向他补充:“我就考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