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的贺时桉不知是忘了拿什么,独自往屋里走了去。
对眼下的发生的事,似乎是不知情的。
这回,他总不至于要吃老师的醋吧?
无聊的想法一闪而过,时音音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一上车就听老师在那唱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
还挺高兴,高兴到全然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想到这,时音音的双唇不自知地噘了起来,然后低头玩手机。
微信里全是七大姑八大姨祝她生日快乐的信息,祖母,爸妈,还有哥哥们的生日祝福早在她起床前,就全部给她视频祝福过了。
就连院长都给她发了生日祝福。
唯独老师和周怡年忘了。
老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忘记她的生日还能理解。
那周怡年呢?
往年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他都会在凌晨掐着零点的时间给她送祝福,他送她的生日礼物,永远都是第一个到达的。
今年倒好,他人都回北城了,反而是要啥没啥。
回来追个初恋就有那么忙?忙到发个信息敷衍下的时间也没有?
有异性没人性!可恶……
心里的吐槽还没完,耳边就响起车门被拉开的声音,时音音下意识地就抬眼往驾驶位看去,门外的贺时桉似是愣了下才上的车。
这时,老师突然又哼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很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
“……”
就有这么高兴?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唱童谣。
老师的兴奋有点刹不住车,时音音心情却在直线下降——《小毛驴》这首歌是时音音儿时的阴影。
小时候,她前庭感统不太好,都上初中了还老爱摔跤,尤其是下雨天。
而她不仅洁癖,还特别怕疼,所以每回摔了跤,弄脏了衣服,她都得哭上半天的鼻子,每每这时,二哥和周怡年就总唱小毛驴笑话她。
最可恶的是,他们每回唱到“不知怎地哗啦啦摔了一身泥”的时候,就齐声的哈哈哈大笑,每每想起这事,时音音都恨不能挠上他们几爪子。
正想着要怎么让老师换首歌哼时,不经意地抬头,时音音就在后视镜里瞥见,贺时桉在盯着她看。
那眼神莫名地就让时音音觉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反应了几秒,时音音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无意识地我弯了下。
那一瞬,时音音那因他而闹了一晚上的心,好像突然就舒服了些,耳边旋律似乎也顺耳了些,她故意跟着老师轻哼,“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很得意……”
透过后视镜,她明显看见贺时桉的嘴角似是抽了下。
但转瞬就消失于无,也没再看她。
然后就见他朝老师递了个压缩袋和水壶,“白老,这是我给您备的防晒衣和淡盐水,现在海上很热,紫外线也强,一会能用上。”
“谢谢啊。”白老接过后,笑道:“防晒衣就不用了,我自己有。”
“带着吧。”贺时桉拉过安全带扣上,“防晒衣就这个牌子的透气性最好。”
“你都说好了,那肯定是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老侧身往后看了眼,复又问:“时桉啊,那你给音音准备了没啊?”
“没有。”贺时桉自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白老不是说,时医生有些缺钙,得多晒太阳吗?”
“啊……”他的阴阳怪气,白老自然是听出来了,随即清了清嗓子笑道:“她是得多晒点太阳。”
“……”
嗯,这是在内涵她呢,时音音觉得,这人实在是奇怪又好笑。
说喜欢她吧,在看见她被人堵着表白时却无动于衷。
说不喜欢她吧,还莫名其妙地跟条狗吃醋。
眼下这么内涵她,大概率是和她没坐在副驾位有关系。
说到底,他就是不爽嘛。
至于是哪里不爽,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师。”时音音嗓音淡淡,“放心吧,我有防晒衣,早中晚换着穿都够了。”
“也给您带了的,保证您是海上最靓的钓友。”
“……”
虽然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但这也不妨碍白老看热闹啊,抬眼自后视镜里睨了两人一眼后,眼睛都笑眯了,“今儿这是哪一出啊,小情侣唱双簧?”
“……”
时音音本来就脸皮薄,这冷不丁地被打趣,难免臊得慌,脸也有些热,双眼不受控地就落在了驾驶位上。
眼下贺时桉正低着眸,指尖在手机屏上轻滑着,相比她的不经逗,白老的话对他似是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