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怡年礼节性地朝他点了点头,然而贺时桉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嘴角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
男人最懂男人,这是赤l裸l裸的无视啊,周怡年何时受过这种气。
那一瞬,他有被气到。
“谁啊?”周怡年接过时音音手里的水,故意大声后又凑近她的耳畔低语,“认识啊?”
时音音机械点头,“不熟。”
周怡年又凑近了些,“可我怎么看他有些眼熟啊?”
突然的暧昧让时音音有些不适,她往边上挪了一步,视线不受控地看向车后座的贺时桉。
刚好看到他也在看着她。
车内没开灯,男人半边脸隐在暗处,那隐在金丝边镜框后的双眼,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音音觉得,他似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这种微妙的气氛,最是磨人。
而周怡然在时音音下意识与自己拉开距离的那一瞬,就有些失神,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时医生。”
沉默中,贺时桉忽然开腔,“友情提示,十里槭禁止出租车通行。”
“……”这是什么破规矩?
时音音看了眼一旁发愣的人,“怡年,我进去给你拿车钥匙。”
“等下。”
正要进门,周怡年突然追上拉住了时音音,然后动作自然地给她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温言笑,“头发乱了,丑。”
“……”
时音音推开他的手,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车里的贺时桉,“周怡年,你没病吧?”
声音有些小,只够两人听见。
周怡年愣了一瞬,而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快进去拿钥匙吧。”
“奇奇怪怪的。”时音音嘀咕了句便进了院门。
几分钟后,时音音从前院出来,看到周怡年轻倚在门框上,正低头看手机,而那辆黑色的英特诺帝SUV也还停在原处没动,这让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怡年,给你。”时音音将车钥匙递给他,“明天还得麻烦你来接我下。”
周怡年接过车钥匙,“我刚看了下,这离医院挺远的,我明早七点来接你吧。”
“好。”
“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都可以。”
“知道了。”周怡年抬手往门口指了指,“回屋吧,我看你进去。”
时音音余光瞥了眼车里的贺时桉,“没事,你先走吧。”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周怡年的眼睛,他眼神微暗,声音却温柔,“那行,记得给我行注目礼啊,我车里可看着的。”
看贺时桉跟尊雕塑似地坐在车里,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明明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怎么看过她,但时音音却莫名觉得心里发慌。
眼下,她也没心思跟周怡年闹,敷衍回:“知道了。”
周怡年没再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上了车。
目送他离开后,时音音收回视线看向车后座的男人,“贺先生,有事吗?”
贺时桉淡无情绪地“嗯”了声,轻抚着左手的袖口,没看她,嗓音也淡,“我来回答时医生的问题。”
“什么问题?”
话音落下的同时,时音音听到了咔哒一声的车门开锁声。
与此同时,贺时桉从车里走了出来,然后停在了她的对面,两人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暧昧又不失分寸。
昏黄的路灯下,贺时桉一身正装的立在那,矜贵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像没多久,又好像过了漫长的四季。
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似颗鲜活的种子,毫无预兆地坠入了她早已贫瘠的心田,让那死寂的世界突然就有了声音。
他说:“我的确喜欢时医生。”